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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山上,夕阳正好,金辉红日,彩霞漫天。
灼华开了西厢的窗户望着这青山夕照,忍不住嘴角微扬。
“三姑,羽寒既已回来了,一会儿大概会有客来。让敏毓吩咐小伍他们放行。”
“哦?何人会来做客?今日并无飞鸽传书,郡主是如何知道的?”
“我自然知道。”灼华转头冲三姑一笑,又眨了眨眼睛,竟是难得的娇憨可爱,“有人做了大大的好事,自然不会藏起来不说。就算不能敲锣打鼓地昭告天下,但却总要让受了实惠的人知道。否则岂不是白做好人?”
见她这样,三姑忍不住笑了起来,为灼华这份难得的调侃和顽皮。事情已成了第一步,郡主也轻松起来了。
二人正说笑着呢,忽听敏毓来报,“郡主,羽寒前脚刚回来,那个秦昊轩后脚就来了。
小主,
“也不知道羽寒置得什么气,偏不让他上山。可哪知,那秦昊轩也不生气,竟然就在山路旁坐下了,还唱起山歌来。已经唱了好半天了。引得好几个下山的樵夫猎户都围着他听呢。
“黄羽寒的鼻子都快气冒烟了。我若晩来一步,说不得他会被活活气死。”
一听这话,灼华三姑二人相对一视,随即又皆笑了起来。
当时昊轩被敏毓领上山来时,正见灼华在小院中的石榴树下摆了茶炉煮茶。暖风微起,夕阳金晖,青如翠玉的树冠上缀了星星点点的火红花苞。
虽时节不到,还未盛放,却别有一番欲语还休的娇羞之态。正衬了树下那素衣少女粉面朱唇,灼灼如霞。
灼华抬眼看向昊轩,轻扬朱唇,微微一笑:“出城不便,山路难行,多有劳累,坐下喝杯热茶吧。”
昊轩似猛然一头栽进了那幽潭一样的眸中,竟有一瞬的窒息,仿佛就要溺于那潭水之中。
他忽然就慌乱起来,手与脚变得多余且碍事,只会傻笑。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却听见声音从自己的口中飘了出来:
“还好还好,不累不累……”
许是被他这副傻样给逗乐了,灼华低头噗嗤一笑,随即忙掩饰着以帕掩口,另一只手提壶去向茶海中注水。
此时,昊轩方才回了魂来,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低头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你放心,现下我出城来看你反而是再自然不过的事。你我本就有……婚约……且今日又同进共退,打了场硬仗。
“我此时来寻你说说今日之事,岂不极为正常?再加上今日朝上已乱成一锅粥,自是无人顾及到咱们……”
昊轩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灼华对面的石埻旁坐下。又偷眼看了看灼华,见她虽听见自己一口一个“咱们”的,但并未露出半分不满,不由得心中窃喜。又见灼华抬眼看他,忙收了刚刚的小心思,正襟端然坐好。
灼华抿嘴一笑,因见他脸上并无易容的怪疤,不由得诧异道:“你脸上的疤呢?如此以真面目示人,被人瞧见,岂不是露了底细?”
见灼华如此注意自己,昊轩不禁眉开眼笑。
“你放心,我是到了山下你的地界上才卸了那疤。那个……实在是太过丑陋,我怕吓着你。况且这易容术也不是很难,回城前我再弄出一条来也是极便易的。”
其实这话就有些吹牛了,易容术本就是江湖中极难的秘术,秦昊轩那怪疤又十分逼真,装扮起来自然是耗时费力。
可他就是不想再顶着那丑陋的刀疤来见灼华。即使回去时得再费好一番折腾,他还是要卸下来。虽然灼华曾说过并不怕他那道疤……
呃……师傅说过,他是个极俊俏的郎君。不知道灼华是不是也这么认为……
灼华并不知昊轩心中所想,也不纠结此事,只笑着继续说道:“今日之事,真是有劳你了。”
“谈不上‘有劳’,我也并未出什么力。一切不过是依你的计谋行事。若说,你可真是不得了。王太后会下诏换后,这样不合常理的事竟也料到了。
“虽说此事并非儿戏,满朝文武自会拦着。可我现在想想仍觉得好险。这王太后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