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大齐的早朝之上果然乱成了一团。
庆王及宗室长辈,并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已于事发之后立时一同去了大理寺鉴别那道先帝的赐婚圣旨。
当然,先帝在世时也不乏有见过这道圣旨的臣工皇族。此时再见,有人当即跪地拜伏,痛哭流涕。
经过一番折腾,最后皆一致认定,此圣旨乃先帝亲笔。
此消息一出,方铁之立时连夜审了王天浩。没费什么劲,其携带巨财穿行闹市的来龙去脉便弄清楚了。可先帝的赐婚圣旨是如何出现在他箱子内的,王天浩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方铁之当即又派出两路人马,一路去捉那重阳观的幻虚道人,一路去拿当街冲轿的那群乞丐。
可幻虚道人当真人如其名,如虚似幻,陡然就凭空消失了。而那群乞丐更是难捉,人海茫茫,乞丐遍街,又无什么特征记号。纵是勉强捉来十几个可疑的乞丐,也皆都哭屈喊冤问不出个所以然来。
故此,第二日早朝之上,王党虽急于辩解,坚称系遭奸人陷害,却拿不出任何证据。
而齐党则有理有据,驳得对方哑口无言。
就连一向公正无私不偏不倚的“铁判”方大人也来凑热闹,当朝奏禀了昨日所查的全部案情。看似只叙事实过往,并无偏私。可实则句句都将王氏匿诏之事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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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有一众老臣听后,立时跪哭先帝,伏地不起,直闹得鸡飞狗跳不可开交。搅得王太后心烦意乱,一时急火攻心。
“够了!”御座帘后,王太后陡然一声断喝,殿内立时一肃,随即便听王太后在帘后怒斥道,“先帝的赐婚圣旨是真是假,岂能如此草率就断定了!”
“禀娘娘,那先帝圣旨确实是真。字乃先帝亲笔,印乃传国玉玺。我等老臣及宗室众人皆已看过,绝无有假。”
事到如今,王太后看似又要耍起无赖。齐正清只好亲自上阵,抖袍出列拱手启奏。
王致立于文臣之首,此时满脸阴鸷一言不发。这事他担着莫大的干系嫌疑,按理本就应该缄口回避。
帘后的王太后先是一窒,随即怒火更盛:“就算那圣旨是真,可如何会在我王家的财物箱内?定是有小人陷害!方铁之,此事你可查清?”
朝上众人顿时鸦雀无声。昨日众目睽睽之下这圣旨于王相府的箱子中被搜寻出来,又未找出他人陷害的证据,那便只能是王氏一族私藏!这个锅,王氏背定了。王太后如此问,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禀太后,先帝的赐婚圣旨确是于王天浩的箱中寻出。但无任何证据可证明圣旨是他人有意放进去意欲栽赃。
方铁之的话音刚落,未等王太后发话,殿下便呼啦啦跪了一地大臣。领头的齐正清伏首便拜,哽咽高呼道:
“匿诏一事已是铁证如山。矫诏一罪又当如何?太后本应母仪天下,表率仁德,可竟生出此等丑闻!
“又值数国使团尚逗留京中。此事一出,大齐颜面何存?陛下颜面何在?天下百姓又会如何看待太后?”
齐正清所言字字诛心,直气得王太后银牙咬碎,睚眦欲裂。
昨日这群老贼聚众逼宫,又撺掇着元儿也一起胡闹。自己只闭门不理,不想躲过这初一,却躲不过十五。
简直欺人太甚!
好好好!既然要闹,那索性大家就一起闹开!我倒要看看最后是谁吃闷亏!
“月尚宫!”王太后开口恨声说道,“传哀家懿旨:封太安郡主凌氏灼华为皇后,即日入宫。王氏绮然改封皇贵妃,将皇后的金册宝印送还坤泽宫……”
此话一出,满朝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