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朕命你为征缅总指挥,云贵总督,领兵部尚书衔,节制云贵川三省驻军大权!”乾隆的声音铿锵有力,他毫不犹豫地将征缅的最高指挥权交给了傅恒。
“臣遵旨!”
乾隆的目光转向了永琪和尔泰,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忧虑:“你们两个完全没有过实战经验,就跟在傅恒身边当个副将,好好学习,斟酌用兵!”乾隆也知战场上刀剑无眼,傅恒身经百战,作战经验丰富,永琪跟在傅恒身边算是最为安全妥帖的。
“是,儿臣遵旨!”永琪和尔泰的声音中充满了跃跃欲试的激情,他们对乾隆的指派没有任何不满,反而更加信心十足。
“萧风即任大清征缅提督,赐双眼花翎,领兵部侍郎衔,右副都御使衔。”自古提督虽为从一品,可往往受制于加了兵部侍郎衔的正二品巡抚,而此刻乾隆的圣旨已经将萧风的权利地位设在巡抚之上,“朕知你也是首次出征,只是朕对你寄予厚望……”
“臣领旨谢恩,定不会辜负皇上期望!”
“传旨,命阿里衮,阿桂出任大清征缅左右将军,赫德为参赞大臣,鄂宁为云南巡抚,领吏部侍郎衔,负责此次征缅粮草筹集及征缅所需器具。”如此规模,堪称乾隆朝全明星阵容,即便是当年平定准噶尔汗国也没有这么大的动静。乾隆还抽调了一千五百名索伦兵,由索伦悍将海兰察指挥,跟随征缅大军一同出征。
新的征缅军事指挥班子已然确立后,永琪被乾隆单独留了下来,而要去慈宁宫接晴儿回府的萧风却在半路被人刻意引到东三所的角亭处,一袭柚黄色满绣莲花纹的身影早已再此等候多时。
“妹妹!”如今满宫妃嫔里除了萧云外,无人敢用此等近似明黄的颜色,更别提那在日光下夺目奢华至极的红宝石头面。
“小妹恭贺兄长升迁之喜!”萧云转过身后微微福身,语气里却丝毫没有恭喜之意。
“你都知道啦。”萧风准备上前。
“嗯。”萧云颔首应道,“战场之上刀剑无眼,英式燧发枪更是势如破竹,还望兄长珍重自身!”
萧风丝毫不奇怪萧云知道的如此清楚,因为清缅之战始终是她心里的一根刺,她一定会想办法打探消息:“这我知道,你放心便是!”
萧云满是严肃的说:“哥,无论傅恒打算如何分兵作战,哪怕三军将领皆战败,甚至傅恒战败,你带的那队人马不可以战败!”
萧风眉头紧皱,双手摊开:“妹妹,这太为难人了!气候,地形,火炮都能左右胜负,这不是我能说了算的!”
“皇上是如何处置战败将领的,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即便三军唯你皆败,我还能从中周旋一二。可你战败,我没有孝贤皇后那样的面子,我保不住你!”萧云从乾隆选择明瑞之后便清楚认识到现状,面对富察家,乾隆自始至终都是存了恻隐之心,或许在他心里,他和富察家才是一家人,“哥,你可知额尔登额为何不驰援弹尽粮绝的明瑞吗?两人的梁子怕是从平回疆时就结下来了!”
萧风被一语惊醒,瞬间反应过来,他一直盯着云南缅甸的战局,却忽略了一些旧事:“同样是平回疆立战功的功臣,额尔登额一个普通八旗子弟自然没有身为孝贤皇后侄儿的明瑞拿的好处多,这才……。”
“我很理解额尔登额的做法,不出兵救援也是情有可原。因为皇上在给额尔登额的圣旨中暗示了即便明瑞此战失利,还是也只会小惩大诫,从轻发落。”萧云本人十分不喜乾隆的刚愎自用,虽然谁不希望有裙带关系,但如此赏罚不明,也造成了明瑞事件的悲剧,“我想额尔登额不过是想借此给明瑞一个教训,让明瑞多担惊受怕一阵子。但是,他违背的是圣旨!现如今明瑞是死了,他额尔登额还能善终得了吗?”
“皇上已经派了钦差大臣随军抵达云南边境,将额尔登额押解回京候审!”萧风将乾隆对额尔登额的处置告诉给了萧云。
“额尔登额活不成的!”萧云一语便断定了额尔登额的命运,“明瑞,傅恒,兆惠都属于外戚,包括现在在朝廷大臣眼中,你也是这群人中的一员。此次征缅,皇上给你的位置之高,权利之大,这些我不用猜就知道。因此,你打了胜仗可能没人夸你用兵如神,可你打了败仗,弹劾的折子绝对满天飞。”
萧风心中深知朝堂之上的复杂与险恶,但此刻听到萧云这般直白的剖析,仍不免感到一丝寒意,甚至抱着一丝侥幸:“你也说了我是外戚……”
“哥,你知道为何明瑞敢在皇上和傅恒面前直接否定你之前的布局,甚至大军开到云南也不联系陆大哥吗?”萧云有些愧疚的低下头,她有些后悔了,如果不是她进宫为妃,她哥哥怎会低人一等,“在他心里,只有他姑姑是元后,傅恒是国舅爷,他们富察家才是真正的皇亲国戚,我不过是个得宠的妾室,你是我哥,又是傅恒的学生,自然低富察家一等,甚至明瑞把你视为富察家的奴才,自然不会对你有什么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