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永臣看了眼满桌菜肴,从羹汤到菜点,每一样都是他喜欢的。
“两餐未进食,我确实饿得难受,还是漫儿最体贴。”
“我是夫君八抬大轿娶进门的发妻,体贴夫君、照顾夫君,都是应该的。”钱漫漫垂眸,遮住眸中的惊慌,端起酒壶往酒盅里倒酒。
奈何,她能遮住眸中情绪,却控制不住手脚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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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永臣笑着接过酒壶,拉她在圆凳上坐下,“你的身子还未好,莫要辛劳想着伺候我,好生坐下用饭吧!”
柔柔的关怀之言荡入耳中,钱漫漫没忍住抬眸瞧了一眼,迎上熟悉的温润眼眸,她握紧拳头,方忍下心头汹涌而至的酸楚,努力不让眼泪从眼眶漫出。
颜永臣好似真的饿了,每样菜肴都吃了些,边吃还边如往日般与她唠了几句家常。
她隐在袖中的拳头握紧松开,松开再握紧,艰难抉择许久,还是将无用的蠢话问出了口,“夫君真的不能帮帮禧姐儿吗?”
颜永臣夹菜的动作顿住,“你都知晓了?”
“关乎禧姐儿的性命,我做阿娘的岂能不知?”她忍了再忍,到底是无法控制喉间哽咽。
颜永臣未抬头看她,夹了一筷子菜放入身前的碗碟中,“人各有命,莫要太过强求。”语气淡漠到没有半分温度。
意料之中的答案,她的心却还是抽痛的厉害,艰难从喉间挤出质问的话,“禧姐儿是夫君的亲生骨肉,夫君便丝毫不在意她的死活吗?”
时至今日,她依旧无法相信,颜永臣不在意她们母女,之前的种种都是在做戏。
犹记得禧姐儿刚出生那会儿,颜永臣开心的像个孩子,清冷的眉眼如被暖化了的寒霜,还说幸好禧姐儿的眉眼处随了她,不冷硬,女娃娃娇俏些才好看。
禧姐儿三岁时,颜永臣乐呵呵的告诉她,他们的女儿是最聪慧的,一篇诗文,年长的清姐儿需五遍至八遍才能背下,禧姐儿只三遍便能熟背。
每每提起他们的女儿时,颜永臣的眸子都仿若镶入了星光,明明是那么的亮,真的就只是在做戏,没有半分父爱么?
颜永臣沉默着没有答话,过了会儿,他放下手中竹筷,装作随意模样,问钱漫漫,“若我与禧姐儿只能活一个,漫儿会如何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