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小刀不由得又看了一眼孙胜灵,心道:
好嘛,与你爹是同行,你爹当年不是弼马温么?
孙胜灵还是一脸木然,关小刀觉得他今儿个可是有点奇怪。
仓颉道:
“当然啦,说是‘牛倌’是开个玩笑。
“但我当时在黄帝手下确实是专门管理牲口和粮食的小官。
“不谦虚地说,我这人不笨,做事又尽心尽力。
“很快,就熟悉了所管的牲口和食物,每样都有多少那是张口就来,很少出差错……”
关羽道:
“这个可不简单。你们那时候还没有文字可以记录,就是我那个时代,又有文字,又有算盘,有许多粮草官还管不明白呢。”
仓颉看了一眼,点点头,继续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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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慢慢的,牲口也好,食物也罢,数量不可能一成不变,是不是?甚至,每天都在变化。这样,光凭脑袋记可就有些吃力了。我呢,也犯难喽。”
“原来你也犯难啊?”
关小刀好奇地问。
“当然啊,我又不是神仙。”
仓颉道。
关小刀暗想:你说的是当时,现在,你已经是神仙啦。
听仓颉道:
“我啊,吃不好,睡不稳,没日没夜地想办法。
“我先是在绳子上打结,用各种不同颜色的绳子,来表示各种不同的牲口、食物,用绳子打的结多少来代表数目……
“对了,小刀同学,你觉得这个方法怎么样?”
关小刀想象了一会儿,道:
“还凑合吧。”
仓颉笑了:
“对,你这个‘凑合’用得好。
“这办法在东西数量少的时候还凑合,但数量一多,就不大好用了。
“比如,有一百头牛,我还能打百个结么?
“一千头,一万头呢?
且不说,有没有那么长的绳子,就算有,我每天不用干别的了,净坐那儿打结了,是不是?”
“还有啊……”
关小刀举一反三:
“数量增加往上打结还行,数量减少,把结解开可就麻烦了,是不是?
“有一次,我的鞋带不小心结了个死扣,解了半天都解不开呢,后来干脆剪断了……”
仓颉道:
“对,对,咦,你这么聪明啊?”
关小刀羞涩一笑:
“一般般啦。”
仓颉感叹道:
“唉,我当时要是有你一半聪明也就行了。
“我呀,思维也像打了结似的,就离不开绳子了。
“我又想到了在绳子上打圈,圈上挂上各式各样的贝壳,来代替需要计数的东西。
“增加了就添一个贝壳,减少了就去掉一个贝壳。
“就这么一个笨到家了的办法,竟然都被大家说好,一连用了好几年,唉。”
关小刀道:
“其实,也不能说这就是笨到家了的办法。按你们当时的条件,这已经相当不错啦。”
仓颉道:
“也许吧。黄帝见我还挺能干的,又给了更多的事儿叫我管,什么每年祭祀的次数啊,每回分配猎物的数量啊,人口的增加或者减少啊,等等,我啊,又犯愁了……”
猪八戒插嘴:
“犯什么愁?差不多,大其概,八九不离十,也就行了呗。”
仓颉道:
“那怎么能行呢?黄帝他老人家最公正了,分东西,差一点儿都不行。
“再说,数量搞不清楚,忽多忽少,人家还以为是我贪污了呢!”
周仓逗猪八戒:
“下次再吃饭,给净坛使者分面包时不用那么准确,少分两个得了。”
猪八戒赶紧阻止:
“那可不行,俺老猪饭量大,多分两个还差不多。”
众人一笑。
仓颉继续讲道:
“怎么才能不出差错呢?
“我想啊想,终于我遇到了一件事儿,让我茅塞顿开。
“这天,我参加狩猎,在一个三岔路口,几个老人为该走哪条路争辩起来。
“一个老人坚持往东,说有羚羊;
“一个老人执意向北,说前面不远可以追到鹿群;
“一个老人偏要往西,说有两只老虎,不及时捕捉,就会错过了机会。
“我感到奇怪,便问那几个老人,你们凭什么断定前面有这有那的?
“老人们说,看地上野兽的脚印啊。
“我一听,高兴啊:既然一个脚印代表一种野兽,我为什么不能用一种符号来表示我所管的东西呢?
“就这样,符号,一种最简单的文字,诞生啦。”
说到这里,仓颉好像重新回到了当年那一刻,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沙和尚一笑:
“我还以为多难呢,这不挺容易吗?”
关小刀却不以为然,心道:
爷爷常说,“事非经过不知难”,又说“眼高手低”,许多事情捅破了窗户纸都觉得简单,可绝大多数人呢,就是捅不破,要不然,大家不都成了天才了?
见仓颉不再讲了,问:“完了?”
仓颉道:
“是啊,完了。以后,就是符号的复杂化和多样化的问题了,已经不那么难了。”
伏羲突然在另一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