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林然转身出去拿浴巾回来。陆祈琛接过浴巾，将陆延裹起来交给了林然，然后独自收拾陆延霍霍的一片狼藉的浴室。

林然抱着陆延出去，给他擦干身体换上睡衣，就坐在床边给他吹头发。陆延一到他身边就乖乖的，坐的好好，让林然吹头发。

吹风机吹出来的风暖暖的，呼呼的声音在耳旁，一切都这般温馨。

头发吹干后，陆延一脑袋扎进林然怀里，紧紧抱着他，声音奶奶的：“爸爸，延延错了，今天在幼儿园不应该说那些话，延延只是也想你和陆爸爸一起来接我放学。我想你们也能像其他小朋友的爸爸妈妈一样，手牵手一起接延延回家。”他从林然怀里抬起头，眨巴着大眼睛看着林然，继续说：“爸爸你和陆爸爸不是都很爱对方吗？为什么林爸爸你回来了，又很少和陆爸爸在一起，不一起睡觉觉、不抱抱、不亲亲，就连说话都很客气。别人家的爸爸妈妈都不是这样的，他们都...”他想了一下才继续道：“都很恩爱。你和陆爸爸就不恩爱，陆爸爸不回家你也不会去问他，不会担心，然后给陆爸爸打电话。你们是不是不爱呀？”陆延说着眼神有些落寞。“你们是不是因为延延才勉强住在一起的？是因为延延所以林爸爸你才回来的，其实你不想回来的对不对？你们都只是因为我才这样的，林爸爸你不开心，那延延宁愿让徐叔叔接送，也不要林爸爸不开心，林爸爸你可以回去的...之前是延延不懂事，延延只想爸爸你们都能开心。”

陆延说完，林然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勉强扯了扯笑容，揉了揉他的脑袋，一抬头就对上了陆祈琛的眼睛。他看着自己，眼中情绪不明，刚才陆延的话他应该都听见了吧。他是和自己一样说不上话了吧...

对视几秒，一片沉默。

陆祈琛最后看了一眼林然怀里的陆延，抬脚走出房间。林然轻声叹气，哄着陆延在床上躺好，盖上被子，，然后自己也躺上床，轻轻拍打哄陆延睡觉。

陆延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点睡意都没有。“爸爸，现在太早了，延延不困。”他从被子里伸出手扯了扯林然的衣袖，“爸爸，延延有一个小愿望。”

林然含笑看他，“什么愿望？”

“我想你和陆爸爸一起陪我睡觉觉。”陆延以一种祈求的目光看着林然。“可不可以呀爸爸？”

林然有些犹豫，自己倒是没什么问题，但让陆祈琛一起的话，他估计不会答应吧陆延。陆延扯着他的衣袖还在追问。

“延延。”突然门口传来陆祈琛的声音。

林然回过神看过去，陆祈琛已经换掉那身湿透的衣服，穿着一身黑色浴袍，手里端着一杯牛奶，关上门走了过来。林然心想原来他刚才是去换衣服了。陆延听到陆祈琛叫他，也不闹林然了，从床上坐起来，朝他张开手，脸上的表情是一副委屈可怜的模样。

林然暗自轻笑，这小子明明就是喜欢在陆祈琛面前装可怜。

陆祈琛放下杯子，在床边坐下，将陆延抱到怀里，捏了捏他的小脸，声音温和：“怎么了？”

陆延声音奶奶的还带着一丝委屈：“爸爸，延延想要你们一起陪我睡觉觉，给我讲故事。别的小朋友都有，延延也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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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牛奶喝了。”陆祈琛把杯子给他，陆延乖乖接过，喝的着急。

“慢点喝。”林然坐起身，提醒一句。陆延听了喝的速度才慢了下来。没有延延说话，空气莫名尴尬。沉默几秒，陆祈琛抬起头向他投来目光，薄唇轻起：“觉得会惯坏吗？”

“啊？”林然没反应过来。

陆延已经将牛奶喝完了，放下杯子，满怀期待的看着陆祈琛，“爸爸我喝完了，能不能答应延延？”

林然还没说话，陆祈琛就直接拒绝了，陆延鼓着一张小脸，明显的不开心，越发的委屈，眼中快速蓄满眼泪，要落不落，声音也带上哭腔：“爸爸，你不爱延延了...你拒绝延延，我不和你好了。”手脚并用从陆祈琛身上离开，躲进被子里，。

见此，林然才反应过来陆祈琛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就因为那一句话，他就这样做，林然只觉得无奈。陆祈琛盯着鼓起的被子，皱着眉，一句话没说，气氛有些僵持。

林然无奈叹气，劝道：“祈琛，没必要这样，我不是真的觉得你把延延惯坏了，他很懂事。”

陆祈琛抬眼看他，表情舒展，语气淡淡：“嗯，你同意？”

林然肯定点头，“是，你不介意的话，一起吧。”

“嗯。”陆祈琛点头，掀开被子，把陆延重新抱回怀里，擦掉挂在他脸颊上的眼泪，温声哄他：“乖，不哭，答应你。”

陆延眼眶微红，小脸因为躲在被子里红扑扑的，眼里含着泪，身子微微发颤，小模样可怜极了，委屈巴巴的：“呜呜...爸爸你凶延延，你是不是觉得延延不乖，喜欢无理取闹了？”他抽抽搭搭的说出每个字，“可是...可是爸爸你跟延延说过...延延可以对爸爸提任何要求的，你说过只要延延想要的你都会满足延延的...”

林然看着陆延这样也不免心疼，出声道：“延延，你陆爸爸没有不同意，不哭了好不好？”他伸手揉了揉陆延的脑袋。

陆祈琛神情变得柔和，将他放回床上，盖好被子，自己也躺下，轻声哄他。“不哭，没有凶你，爸爸说的话都算数。”

陆祈琛这副温和慈父的模样林然还是第一次见，又或者说第一次见陆祈琛这般温柔，温柔的一点戾气都看不见，好似他就是这般温和。林然盯着他们有些愣神，心里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升腾。

陆延带着哭腔的奶音乖乖应声，“嗯嗯，延延不怪爸爸了，我要两个爸爸陪我一起睡觉觉。”他朝愣神的林然伸出手，“爸爸，睡觉。”

林然回过神，陆延和陆祈琛都看着他，他的目光和陆祈琛对上，陆祈琛的目光有一丝探究的意味，莫名心慌一下，紧急避开目光，恍若无事，握住陆延的手，重新躺下，关掉灯开启床前的小台灯。

陆延被他们夹在中间，两人的手同时抱住他，不经意的相碰，林然瞬间移开，陆祈琛却没什么反应。

“林爸爸你怎么了？”陆延天真的问他。

林然尴尬一笑，有些心虚，“没事，延延想听什么故事？爸爸给你讲。”

现在的自己好像连触碰到他都会觉得不自然了。

“我要听你和陆爸爸的故事好不好？”昏暗的房间只有陆延提出天真要求的声音，一句话让林然和陆祈琛再次沉默不语。他们的故事并不是什么美好的故事。

陆延见没人搭理他，有些小失望，“不可以跟延延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