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县令蹙眉问道:“何人是李丰收?”
听到县令喊自己的名字,李丰收顶着张大花脸往前一步,毕恭毕敬地说道:“正是草民。”
柳县令绷着脸问:“为何谎报参军名字?你可知这是掉脑袋的重罪?”
征兵关系着国家前途,敢从中作梗必定重判。
李丰收稳了稳心神才道:“大人,这妇人是我的继妻,我的四个儿子对她来说有亲子继子之分,但对我来说手心手背都是肉,损了哪个我都舍不得,当然要挑最有希望生还的去,四牛年轻力壮,又在镖局学过两年武,正是最好的人选,而且我上报名字的时候问过征兵的大人,他说从父不从母,所以四牛不算独子,也在征召范围内,我报上李四牛的名字合情合理,全是这个妇人胡搅蛮缠。”
早知道云婆会拿这个说嘴,他早想好了说辞。
她能接受最好,接受不了他反手就说她不慈,一心害死继子。
苏云起朝他啐了一口:“我是后娘不假,可我嫁来的时候最大的七岁,最小的还不满月,我一把屎一把尿拉扯他们长大,洗衣做饭没落下一天,长大了盖房娶妻,帮他们带孩子,我敢说就算是亲娘做的也不会比我多,你倒是亲爹,可你给四牛做什么了?你抱过他吗?你给花过一文钱还是买过一块糖?要是真合情合理,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们?我们到临走前一晚才知道此事,我连件新衣服都来不及给四牛做,可怜我儿到死都没穿过一件新衣服,你还有脸说手心手背都是肉,这瞎话你敢到你儿子棺材前说吗?”
说着她伸手想把他按到棺材前好好反思。
然而李丰收被揍出了阴影,误以为她又要打人,立马攥住苏云起的手并用力甩开。
苏云起顺着力道摔到地上,在旁观者看来就是李丰收推倒了她。
好些女人露出愤愤的神情。
云婆句句属实,他哪儿来的脸推人?
“你家老大是厨子,可以当伙头兵,老二识字,到军队可以做个文官,老三又高又壮,也在镖局学过,哪个不比四牛合适?”
“他们学本事的钱云婆没少掏吧?现在这么对她,良心被狗吃了吗?”
“从父不从母是后娘为了把原配的儿子送走想出来的歪理,你套用在四牛身上,哪像亲爹办的事?”
“不管吃的穿的你从来只买三份,四牛只能眼泪汪汪地在旁边看,可怜的呦,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