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撑起身子，抬起头，好像看见那个青色的身影，就站在前方不远处，他执手而立，背影修长如竹，水波荡漾，在他的脚下泛起一圈一圈涟漪。

“苏言……”我拼尽全身力气，一点一点地走过去，“苏言……苏言……”

我一只手一抓，他便在风中潇洒，然后出现在更远的彼方。

我再一次站起来，再一次扑到空气，然后再一次站起来。

我们之间仿佛隔了天地阴阳，始终无法触及，他好像就在那，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可是我追不上，追不上。

究其一生，我好像都在追寻他的脚步，可是现在连一个衣角都触之不及。

“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抱住自己，痛哭流涕，再也不用顾及地嚎啕大哭:“对不起……对不起我做不到……我就是承认，我就是承认我一直都想着你，念着你，我就是忘不掉你，我就是——我就是想你——好想你——好想你——”

那些不在意，那些平静下掩埋的，全是一颗颗炸弹爆发后的荒芜。

我的世界都崩塌了。

当年小殊和我在一起时，曾问过我，我心中当真没有苏言了吗，若是我心里还有他，他可以放我离开。

我当时只道是他吃醋，却不曾想他那么了解我的一个人，早就把我看得透彻。

为了不辜负林殊，为了对得起他的这番心意，为了我残缺的前半生，我疯狂暗示自己不在意苏言了，暗示自己心里只有林殊，一遍又一遍暗示自己不在乎，不爱了，忘记了。

可是……如果是真的，还需要一遍遍暗示吗。

连林殊都看出来，我只是把他藏得很深很深，我自己却暗示得，连我自己都相信了。

可如果回到当年，再选一次，我还是会选择林殊不是吗。我根本做不到对林殊的心意熟视无睹，我也根本做不到不让自己去爱他，我知道这对他很不公平，所以只要他还在，我永远都会坚定地选择他。

所以为了对得上林殊的这份深情，我永永远远都只会爱他，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只爱他，所有人——包括我自己。

所以现在，这个时候，我是不是就可以肆意妄为一点了？可以不顾及他人的眼光，走到你身边说，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