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又打我。
我猛地抬头,公子轻笑:“还是戒尺管用,看,抬起头了。”
我“哼”一声,好女不跟男斗。
“看书。”
“哦……”
“扶桑杨柳树下,归暮迟迟。”
“扶桑杨柳树下,归暮迟迟。”
“用心!”
“嗷!”好痛,“扶桑杨柳树下,归暮迟迟!”
“烟笼寒水月笼沙。”
“烟笼寒水月笼沙。”
公子一遍遍说着。指着书本上的字:“月,乃月亮之意,夜空中发光的圆盘。”
小主,
不就是月亮吗?
“光明正大,乃是行为端端正正之意。”公子开始给我脑补成语。
其实这些成语的意思我都知道,只不过不认识他们这里的写法罢了,读音还是差不多的,顶多就是有些通假字。
我既然已经学过一遍,公子教起来自然是得心应手,似乎对我的情况很满意,公子点头。
接下来就是写这些字,我的这些皮毛在公子面前简直就是班门弄斧,我紧张得拿笔的手都在不住地颤抖,公子端详着我的脸颊看得我更是绯红片片。
毕竟在二十一世纪我也只是一个情窦未开的十八岁少女,连男人的小手都没摸过。
我的食指抖啊抖,居然抖了墨迹在宣纸上,一张宣纸毁了。我讪讪地笑笑,重新拿一张宣纸铺好。结果又是一模一样的状况,只好又讪讪地笑笑,又换一张纸。结果第五张也……
公子此时的脸上无表情,看不出悲喜。
公子站起身,走到我身后,然后出现了与言情小说一模一样的情节,他握住我发抖的手,我的手在他的大掌里,好像打了镇定剂,一丝一毫也不敢动。
公子的下颚摩挲在我的额头。酥酥麻麻,我的心跳好像静止了,四周也好像安静了,只听见公子在额头上温柔的声音:“你放松,我教你。”
我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小手在公子的大手中软瘫下来,公子开始写字。他的身体动,我的身体也动,此时写的什么,四周是什么,外面天黑还是天晴都已经不存在。有的只有我和公子,我的心跳和公子的呼吸声。
“专心。”
公子的掌笔很好,我的小手也出奇的安分。不知觉,带我回过神,宣纸已经写好了满满的一篇,写得也是公子的字样。公子放开我的手,满意地点头。
就好像是陷入了一种境界,不知不觉就结束。比如在早晨早自习背书的时候,自己出神背着书,明明是不会背的课文,不知不觉却脱口而出,但当你背完后全然不知。
公子道:“今天你将这本书拿回去复习,温故而知新,明日我再来考你。早些休息吧。”
我双目盯着宣纸出神。连公子离开也不知道,待我回过神四处寻找公子的身影时,窗外的草坪已经看不清楚,书房里也只有我桌前的烛光还在隐隐约约地闪烁。公子早已离开,只剩下心跳狂跳的我,双手不住颤抖的我,目光呆滞的我。
我拿着书回到小竹苑。
天色已经不早。我想着还没有去看过爷爷,匆匆披件外套我便学着张叔开门的路径去了外苑。
内苑已经悄无声息,外苑依旧是人声鼎沸,因为这个时候一般是公子休息的时间,所以内苑不会吵闹。外苑还在装修,今天早上我向张叔打听了爷爷的住处,随便抓住几个婢女询问,她们知道我是内苑的人,自告奋勇地给我带路,因此我很快便找到了爷爷。
——悦苑
爷爷正坐在桌子上喝水,补着衣服。我推开门看见。
“爷爷……”太好了爷爷没事,我哽咽道。几乎是奔跑进爷爷的怀里,“爷爷你没事,真是……真是太好了。”
“孩子。”爷爷也是激动得话也说不出,把手中的针线放下,老泪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