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一头雾水,跟这些聪明人打交道,实在让他这个粗人觉得很费脑筋,死无数个脑细胞有木有。
“不错,就在袁家身上。”
李儒也想到了这一点,与阎忠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
“二位,别尽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了,明说吧。”
董卓算是怕了这俩谋士,这哑谜打的,完全听不懂。
我看你们分明是在为难我董胖!
李儒笑着说道:“要想让满朝文武支持废帝,就必须让袁家支持。所以董公可说动太皇太后,让太皇太后以袁绍威胁袁隗,逼袁隗支持太皇太后废帝。”
“除此之外,那刘备也是个麻烦精。还得让董公说动太皇太后,将刘备调离开洛阳。”
阎忠接着补充:“听闻袁绍的兵马,大部分都是豫州叛军,可让袁家解散这些军队。再让太皇太后把南军交由董公,如此一来,洛阳大半兵马皆入彀中,董公便可以名正言顺执掌朝政,成为新一任大将军!”
“原来如此!”
董卓想明白之后,大喜过望,只觉得这门亲戚果然没有白认。
虽然自己得往上追溯个几百年才能跟董太后这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认在一起,可人家刘备刘虞刘焉这些人,跟当今天子的血缘关系除了都姓刘以外,早就稀薄到不知多少代去了,不照样能以宗室名义担任大臣?
他们能做得,凭什么自己不能做?
想到这里,董卓兴奋道:“说起来,我来洛阳也有几日,却还未进宫去拜见我那族姑母,为人子侄,确实不太妥当。今日天色已晚,我就不进宫打扰,明日我便进宫探视姑母。”
李儒与阎忠笑了起来,点头道:“正该如此。”
一夜过去。
第二日,董卓就申请入宫觐见太皇太后。
这个许可很快被同意,在如今的羽林中郎将董承的带领下,一路来到永安宫。
董太后正在永安宫后园的芳林园休息,见到董卓来,颇为高兴,上下打量,越看越觉得胖子憨厚可爱,笑着说道:“你便是我那族侄孩儿董卓吧。”
“董卓见过族姑母。”
已经四十余岁,年近五十的肥仔董卓向六十多岁的董太后跪地磕头。
这是向长辈的敬礼。
董太后满意地点点头:“起来吧,说起来,我差人去查阅族谱,才知道你我关系并不算远,你是董子十世孙,我为董子九世孙,我们皆为仲舒公之苗裔。”
董卓大喜道:“是的姑母,我祖先董荌(an)公,为仲舒公第八子,后迁徙于临洮,族谱上下皆有记载,十分详细。”
董子就是董仲舒,董氏一族出自辛有氏,最主要的先祖来源,就是良史董狐。
正气歌当中,那句“在晋董狐笔”,说的就是这个人。
而董仲舒就是董狐的后裔,董仲舒有八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叫董蕡(fen),迁移到了冀州河间,是为河间董氏的开派始祖,也就是董太后的先祖。
八子董荌,迁移至临洮,为西凉临洮董氏始祖,而董卓,就是董荌的九世孙,董仲舒的十世孙。
所以董卓和董太后的关系,还真不能说特别远,虽不在五服之内,但跟刘备与汉康帝比起来,那还是相当得近,在293年前是同一始祖,同根同源,能扯得上关系。
“既是自家子侄,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了。”
董太后笑道:“仲颖,你来得正好。这两日,即便你不进宫,我也正要去找你,有一些事情要交代。”
董卓想了想,说道:“姑母是说袁绍的事情吗?”
“你已知晓了?”
董太后说道:“不过听闻你是袁家故吏,是太傅找过你了吧。”
董卓点点头,颇为自嘲地道:“那倒没有,是我去找太傅,反倒被他奚落了一顿,看来太傅门生故吏遍布天下,并不需要我为其在朝堂上说话。”
董太后笑了笑,没有说话。
袁隗送了无数金银珠宝给他,虽然董太后也怨恨袁绍带兵入宫杀了她的亲信宦官,但这世上的人跟谁过不去,也千万别跟钱过不去。
自己那孩儿刘宏已经死了,剩下自己这孤老太婆,不多多敛财,享受剩余人生,难道还想着治理天下不成?
“姑母。”
董卓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其实我这次来,是想跟姑母说一件事情。”
“何事?”
“我听闻何太后对姑母多有不敬?”
“提那贱人做什么?”
听到董卓提起何太后,董太后立即脸色冷下来,气不打一处来。
自己那孩儿才刚死,何氏就与那何屠夫串通在一起,居然还想着要把自己赶回河间去。
若不是刘备据理力争,说不准自己就已经被那何氏暗害了。
一个屠沽之辈,仗着自己的儿子成了皇帝,就如此为非作歹,肆意妄为。何进现在死了,那何氏没有了依仗,看她现在怎么办。
“姑母,侄儿是想跟姑母说,何进虽死,可陛下毕竟是太后亲生子。”
董卓侃侃而谈,晓之以理说道:“天子今年已经年满十四,再过几年,很快就能亲政。到时在亲生母亲与祖母之间,姑母觉得天子会帮谁?”
“这......”
董太后睁大了眼睛,最近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实在太多,前段时间皇宫屠杀的血还未清理干净,后续影响犹在,她还真没想得那么长远。
董卓继续说道:“那袁隗向来擅长左右逢源之术,他既来寻了姑母,就必然寻了太后。如今何进一死,太后与姑母之间谁能够垂帘听政,谁能够说话算数,夺得权力,一来在看天子会听谁,二来会看朝臣会听谁。若袁隗支持太后,再加上天子亲近太后,对姑母恐怕不利呀......”
董太后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她与何氏关系早就撕破了脸皮。当初她想垂帘听政,被何氏阻挠。结果她大骂何氏为屠沽之家,是她抬举才入了宫内。没想到第二日何氏就联合何进与满堂朝臣要逼自己离开皇宫,丁宫的嘴脸还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