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同僚有各自负责的仓库,焦承应该要与另外一个同僚坐下午班,不过那个同僚昨天就跟他说过,今天上午有点事情要晚到一点,让他帮忙先点个卯,他晚点到。
刚巧一批新货送完,正常情况下下一批货会晚点,焦承回过头看了眼仓库,自己所在的丁十二货栈居然在短时间内只有他一个人。
这可是极不符合章程的事情,一旦被上面发现,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
远处几名干活的工人见到这个情况,就走到了丁十二货栈边,其中一人与焦触攀谈了几句。
焦承手里捏着纸笔犹豫了好一会儿,然后把纸笔放下,进入货栈中,他看到仓库里满满地堆着粮草,右侧门口位置是新粮,左侧更里位置是旧粮。
现在旧粮差不多都已经搬空,剩余得不多,按照惯例他应该检查一下,焦承就走进货栈内,额头开始滴汗,脸色也不是很好看。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从里间出来,脸色已是蜡黄近乎发白,最终还是强自镇定,开始在门口准备今天的工作。
“季任,你怎么了?”
大概两刻钟后,和他一起当班的同僚匆匆过来,见到他情况不是很好,纳闷道:“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
焦承强笑了一下。
“哦,刚才我在码头问了,下一批一刻钟后过来,我们先去检查一下吧。”
同僚应了句。
焦承说道:“我已经检查过了。”
“那行吧。”
同僚听到他已经检查过了,就没有在意,拉来门口的椅子坐下等着下一批粮草。
这几年桌椅在南方也开始流行。
虽说这东西来自于西域胡凳,不过听说骠骑将军很喜欢,经常说坐椅子对身体好,于是就有不少手工制造者开始打造各种各样的桌椅。
上层权贵还是保持着席地而坐的礼仪,但底层百姓都觉得桌椅好用,因此渐渐扩展起来。
很快新的粮草又被运来,在搬运的时候,有个工人随口说了句怎么有股鱼腥味,让一旁的焦承脸色大变。
另外一个工人说旁边就是码头,有点鱼腥味很正常,这才算是过去。
天色渐渐暗下来。
到了傍晚时分,今天的工作做得差不多了。
同僚和焦承一直守到黄昏末刻,这才锁仓下班。
周围各个货栈都是他们这样的太仓吏,约有二百多人。
太仓很大,除了河边以外,有三个主要通道。
同僚跟他住的地方不同,所以焦承是往西门方向去,就在一处货栈口分别。
货栈大门还是开着的,几十名太仓吏排着队伍从西门出去,而另外一边则是一队队兵丁进入了仓内。
焦承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他看到粮仓兵丁们踩着整齐的步伐沿着货栈之间的通道进去。
身后的货栈大门缓缓关闭,里面不允许有明火,所以只有太仓外围建有高塔照明。
借着那点火光,焦承能够看到那些年轻兵丁们严肃的脸。
在那瞬间焦承内心产生过纠葛。
然而当看到另外一侧一个同伴肃然看着他的时候,焦承这才咬牙低着头前进。
像他这样将鱼膏油脂放入太仓里的内应,可不止一个。
要是他承受不住自爆的话,整个家族都要遭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