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晨抛出一个炸弹。
郭嘉愣了愣,随即说道:“些许小患,魏王很快就能平定。现在你该担忧不能击退我们,南阳尽失,如何该向刘备交代。”
“击退你们易如反掌尔。”
沉晨澹澹地道:“等我覆灭了夏侯惇,甘宁黄射那边剿灭了孙权,调集二十万大军北上,你这区区数万人,不谈笑间灰飞烟灭?”
“是吗?”
郭嘉笑了笑没有说话。
二人顷刻间已经进入中盘,双方互相布局,棋子已经下到了七十余手。
在对弈的时候,郭嘉不时咳嗽,脸色也愈加苍白。
有时甚至还咳出血丝,嘴角猩红。
见此情形,沉晨说道:“令君身体不适,何不回营休息?”
“无妨。”
郭嘉摆摆手:“嘉的老毛病了,年年以为自己要死,但年年却还活过来,真不知道嘉的寿岁会到几何啊。”
沉晨笑道:“令君还是要保重身体才是,夏侯惇现在被我困在城里,没有船只出来,你们的兵马数量不及我,正面与我交战,夏侯渊如何是我的敌手。万一败了,令君心力憔悴,岂不是危矣?”
郭嘉目光看向沉晨身后的荆州大军,亦是微笑说道:“将军号称兵马十万,但我观此地好像不足五万之数,征西将军带了六万大军过来,莫非将军身后亦有伏兵。”
“令君知道就好。”
沉晨点点头。
双方又对弈了三十四合,已经一百二十余手,很快就到中盘尾声,接近官子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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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嘉叹道:“将军棋风,确实诡谲啊。”
“令君棋艺高超,我之前布置的一个陷阱,令君明明看出来了,为何又要往里面跳呢?”
沉晨颇为不解。
郭嘉的棋艺比他高明许多,虽然他执白先行占优势,但这种优势早就被高超的棋艺化解。
但到了中盘的时候,明明看到了陷阱,郭嘉却还是要往里面跳,令人费解。
郭嘉笑道:“这荆州不就是将军布置的陷阱吗?如今套住了孙权,也套住了前将军,我天下大势看不透,哪怕看透棋局,又有什么用呢?”
沉晨点点头:“原来令君是在按照荆州的情况来布的局,但目前来看,虽然中了我的陷阱,但我也只是右下角占优,其余地方却是先生占优,令君的意思是,你们无非损失了孙权夏侯惇而已,还能占领南阳,与我们争夺江东?”
“难道不是吗?”
郭嘉反问。
沉晨纳闷道:“令君真让人不懂啊,夏侯惇那四万多人,说弃就弃。且还是曹操手下第一大将,他没了,你们觉得这区区数万人,能在南阳抵挡住我?”
“将军不若拭目以待。”
郭嘉含笑道。
“我明白了。”
沉晨忽然做恍然大悟状。
郭嘉手中捏着棋子,低眉目光看向棋局,随口问道:“将军明白了什么?”
“我明白了令君在这里是与我拖延时间,好让夏侯惇撤离对吗?”
沉晨说道。
郭嘉骇然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沉晨,一言不发。
右手食指和中指捏着的棋子竟开始抖起来。
随后他故作镇定道:“襄阳为南州重镇,前将军粮草足备,为何要撤离呢?”
“前些日子暴雨,我是不信夏侯惇城中粮草没被淹没。”
沉晨微笑着示意道:“令君,该你下了。”
郭嘉只觉得胸口一闷,强撑着把手中颤抖的棋子放在了一处。
沉晨皱眉道:“令君这一子,却是招俗手啊。”
“局势大抵还是能撑得住。”
郭嘉忍着吐血的冲动,将涌上喉间的鲜血咽了下去。
“若我告诉令君,傅方投降我了呢?”
沉晨又抛出重磅炸弹。
“噗嗤!”
郭嘉终于坚持不住,喷出一口血来,鲜血沾染了棋盘。
“先生,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