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晨下了命令。
当下桅杆上的旗手就向后方下达指令。
曲敢率领的两艘斗舰就立即改变航线,向着临城方向冲去。
岸上的守军一直到近前才发现对方的穿着与他们的完全不同,分明是敌人江夏水师的服装,顿时骇然色变,忙不迭向着城里跑去。
过了片刻,等到沈晨大军继续浩浩荡荡南下往陵阳方向去的时候,临城总共不到二百的守军就已经逃得干干净净,曲敢领着五百人就轻松占据了这座前哨城市临城。
「将军,前面就是陵阳了。」
船只飞速航行,又过了一会儿之后,出了两岸丘陵山区,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了一片平原谷地。
在谷地左岸上竖立着一座城池,城外的河口有一片码头,上面船只不少。
沈晨走过来观望,他发现临城和陵阳确实是一片易守难攻之地,而且这个时候江东的后防线也确实空虚,如果他的粮草补给充足,人员也足够的话,还真敢顺着泾溪,也就是后世的青弋河一路杀到芜湖去。
可惜粮草和人员都不足呀。
正想着,船队就已经离陵阳不足二里,江面宽阔,在码头上的人早早地就看到了他们,与临城守军不同,这些人纷纷吹响号角,由于双方不同体系,江夏水师也不知道他们在吹些什么。
过了片刻他们的船队依旧飞速航行,见对方没有回应,陵阳的守军顿时察觉到不对,便马上吹响了急切的号角声,惊得整座城池都慌乱了起来。
此刻陵阳城内,一名二十余岁的青年男子正跪坐在县衙府邸后院的书房看书,忽然听到城外隐隐声响,皱起抬头去看。
「将军!」
一个五十余岁的老者急匆匆进了后院,对那青年说道:「快走。」
「东部大人出什么事了?」
那青年正是孙权,他口中的东部大人叫做张纮,孙权称呼江东群臣一般多称呼表字,唯独张昭称呼张公,张纮称呼东部大人,以表示尊敬。
张纮沉声说道:「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江夏水军突袭到了陵阳,快随我走。」
「什么?」
孙权大惊失色,连忙丢下书本起身准备和张纮一起逃跑,末了又想起什么,()
.2ksk.便去拿放置在一旁的印玺。
他现在的身份为镇南将军、会稽太守、吴侯,其中职务最高的是吴侯爵位,为吴县县侯,乃是金章紫授,是身份的象征。
所以其它的印章不会带在身边,唯独这枚吴侯金印一直随身携带,作为下达命令时盖章用。
拿了印玺之后,孙权和张纮就急匆匆出了后院,后院和前院有数十名护卫,保护着他一路往南门方向去。
此刻城头上一片喊杀声音,仅仅一会儿的功夫,西城门就已经被攻破,敌人杀入了城内。
陵阳的守军本来就不多,只有不到五百人,沈晨又是突然发动袭击,大量的梯子直接爬上了城墙与江东军鏖战,很快就把城池拿下。
江东军溃散的士卒纷纷往东城门方向跑,往后面山里去了,唯独孙权和张纮趁乱跑出了南城门,打算顺江而下,找一艘船只跑到泾湖,也就是后世安徽黄山脚下的太平湖去。
很快他们跑出二里远,远远地见到了南面渔村边有数艘船只,张纮大喜地走过去派人跟当地百姓交涉,要到了几艘渔船,便打算乘坐渔船保护孙权离开。
但他们才刚刚上船,船只还没划起来,两艘斗舰如箭一般飞流而下,此时再想上岸已经来不及,很快他们就被这两艘斗舰给团团包围。
「将军,快,把印玺给我。」
见此情形,张纮急中生智,将自己腰间的腰带解下来偷偷递给孙权,然后去拿他的金印。
孙权一犹豫,最终还是把吴侯印章给了他。
张纮则佯装害怕蹲在船舷边上,偷偷将印章和孙权的腰带给扔到了水里,同时低声嘱咐周边亲卫,让他们不要暴露孙权的身份。
孙权看着张纮把自己的印玺扔下水去,脸色抽搐。
这可是他最喜欢的印章,也象征了他的身份啊!就这样被沉入了江底。
这个时候硕大的斗舰上方出现了沈晨的身影,对方二十多人总共三艘小船被两艘斗舰围起来,沈晨俯瞰着下方渔船,沉声说道:「陵阳城谁是守将?」
众人几乎本能看向孙权。
但张纮刚好站在孙权身边,于是挺身而出,说道:「是老朽!」
「你是何人?」
沈晨问。
张纮答道:「老朽张纮。」
「原来是子纲公。」
沈晨语气缓和下来,拱手说道:「不知子纲公在此,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