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沈晨车马就到了骠骑将军府前。
此刻府邸大门敞开,门口诸多士兵列队,刘表的亲信成奇在门口等着,见沈晨到来,忙不迭上前道:“将军。”
“从事。”
沈晨走下马车,很有礼貌地行礼道:“不知来迟否?”
成奇笑道:“并未来迟,快进来吧。”
“多谢从事。”
沈晨就昂首阔步,缓缓走入了门庭。
进入庭内,穿过两个篮球场大小的外院,再过影壁,就到了外庭,然后再穿过外庭,就已经能够看到中厅。
此刻中厅内熙熙攘攘坐满了人,除了蔡瑁张允蒯越蒯良等荆州高层,以及刘阖、刘先、邓洪、文颖、刘观等骠骑将军长史、主簿、主记、从事以外,还有大量宾客和其它官吏。
如宋忠、綦毋闿、王粲、傅巽、杜夔、孟曜、许汜、赖恭、胡辅、刘叡、韩玄、赵范、刘度等手下官吏从事门生宾客多达二三十人举行宴会。
“沈将军到!”
门口的奴仆高声喊道,声音整个大厅都能听得见。
这时刘表还未到,其他人都已经先来,听到这句话,顿时纷纷看向大门口。
只见一个身姿挺拔,面容刚毅的少年小郎,缓缓走入厅中,他身高七尺八寸,容貌虽不算特别俊俏,却十分阳刚,有股子锐气。
他步入厅内,凛然而立,面对众人的目光,丝毫没有怯场之意,只是扫视一圈,忽然看到一个人影,顿时一振。
然后众人就看到他虎步徐行,缓缓走到了岘山书院院长,大儒宋忠的桌案前,向他弯腰拱手一礼,朗声说道:“弟子沈晨,拜见师君!”
厅内静得像是有一根针落下都能听见,诸多荆州官员和刘表门下宾客们,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
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整个荆州都知道。
当初宋忠亦是向曹者,与沈晨发生立场分歧,最终双方矛盾不可调和,宋忠选择让沈晨下山,自言已经无法再教授沈晨,从此师徒分道扬镳。
虽然那时的宋忠还不算绝情,对外只是宣称沈晨是学成出山,而非逐出师门,但那种情况下,与逐出师门也没什么区别。
现在事实证明,沈晨是对的。
曹操囚禁了天子,逼得天子发衣带诏,向董承种辑刘备等大臣求救。
他是忠臣的谣言不攻自破,打了很多人的脸。
如今沈晨功成名就,也完成了自己当初提剑上洛,为天下人讨个公道的诺言。
此刻他北伐归来,站在了宋忠面前,拱手一礼拜见师君,又何尝不像是在问:师君,当初之事,谁对谁错?
场内静谧无声。
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师徒之间的事情,就让他们师徒去解决。
只是。
面对这窘境。
不知宋老夫子,又该如何处之呢?
众人看着。
唯有宋忠已是满脸通红,羞愧得无地自容,衣带诏事件,便是狠狠地打了他宣传曹操忠君爱国的脸。
所以此时此刻,原本闻刘表召来,是不愿来的,但本就无可奈何,被刘表强硬着要来,现在既然来了,那就自然只能接受被自己学生教育的事实。
他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颓然不已,末了喟然长叹,轻声道:“阿晨,是为师错矣。”
那一瞬间,沈晨看到师君的脸上,像是露出了一丝解脱,一丝欣慰,一丝高兴,还有一丝惆怅和一声叹息。
他虽然有眼无珠,认错了曹操。
但至少他教出了一个好学生,已是孤身北上,名动天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