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舒崖道:“你怎么……”
“他去世前跟我说的。他还说,自己一生,光明磊落,除了当年做的那件事。”
“在欧阳真护送老幼南下时,明知崆峒有奸细刺探情报,却选择放任,甚至推波助澜。后来欧阳真果然遇袭,死在半路。一道死的,还有神拳门少主、夺命门少主……除了我,新一代有大半死在那里。”
顾舒崖右手一颤。他强行镇定,问:“掌派人知道吗?”
“知道,我跟他说了。前任玄空掌门能告诉我,估计也是觉得自己都死了,掌派人总不会找死人的麻烦。”
顾舒崖轻轻按压太阳穴,觉得自己头又疼起来。崆峒关于掌派人的内斗,十年前竟然就已经开始了么?
如果欧阳真还活着,自己此刻就不用再为崆峒大比操心了吧。
“就是这样。”庄素心淡淡地说,“我是他的儿子,如果此事被揭露,别说掌派人,代掌门我都当不下去。所以,我不会去竞选掌派人。”
“掌派人并没治你的罪,若你想去……”
“我不想。”
“……”
好好好。顾舒崖无奈道:“你就是来与我说这些的?”
“还是来给你送晚饭的。”
这句话不是庄素心说的。宋云深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笑吟吟地看向两人,大声感叹:“哎呀,果然是故人啊!我从没见顾捕头这么……咳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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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顾舒崖瞪了一眼,他话止在半头。转而说:“属下有事要商。”
顾舒崖看向庄素心。对方点点头:“我走了。明天午时,在崆峒东南方位那一家福满楼。再会。”
依旧是没等拒绝,风一样离开了。
今日顾舒崖的无语时刻格外多。
他问宋云深:“什么事?”
“我于二三楼翻了一个下午,终于得出了你绝对会用得着的情报。”宋云深啪地展开扇子,微笑道。他看上去神清气爽,似乎隐隐带着期待。
“是什么?”
“说来话长……”
“长话短说。”
“好吧。谁让我是顾捕头的手下呢?”
宋云深微笑起来,一点都没有因为顾舒崖的态度生气。
他凑近,一字一句地说:
“欧阳真并没有死。他遇袭后侥幸活了下来,在江湖上辗转各地,最后化名为……”
“莫怀仁。”
顾舒崖猛地站了起来。
“欧阳真是莫怀仁?怎么可能?就算年龄对得上,莫怀仁刺杀知州、还接连杀害几位正道人士,欧阳真失心疯了才会去……”
“万一他真失心疯了呢?”宋云深摇着扇子,对他的反应很满意。“顾捕头,虽然你很关心莫怀仁的案子,但,主管此案的毕竟是我。”
“方才玄空代掌门说的不错。欧阳真遇袭,一半都该归结于,内斗。不止崆峒,还有朝廷。”
宋云深意有所指:“十年前,先帝……那件事,你应该很明白。朝廷命官与江湖中人勾结,出卖前线战报,投向魔教。欧阳真等人,便是被出卖的一部分。”
“欧阳真、姜妍、段离,还有温轻竹……这些被视为新生代希望的人们,最终,只活下来两个人。化名为莫怀仁的欧阳真,以及温轻竹。”
“欧阳真应当不知从何处得知了自己被出卖,因此才满腔怨恨。说不准,十五年前他父母去世,也有内奸的手笔。他杀的人,都与十年前那起事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顾舒崖愣愣道:“你……还有什么证据能表明莫怀仁是欧阳真?”
“武功。欧阳真以用剑闻名,莫怀仁却用刀。尽管他尽力伪装,但自小的习惯是骗不了人的。尤其是在生死之际、激发本能之时。茶馆中,我与他一交手就发现不对……”
剩下的,顾舒崖已经听不见了,心底掀起惊涛骇浪。
如果把刀客找来,与欧阳林做交易……不,她毕竟不是原身,恐怕会被看出破绽。而且,这是我的事,不该牵连她……
“顾捕头。”宋云深突然提高音量,顾舒崖猛然回神。
“此事事关重大。不止会影响崆峒大比,还会将注意力牵引到朝廷十年前的旧案。恐怕陛下不会高兴。所以……你不会泄露吧?”
他看见顾舒崖眉间漫上冷厉之色,慌张消失不见,重新变回那个如寒冰凛然不可犯的顾捕头:
“自然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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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捕快】:莫怀仁是欧阳真!
【3-捕快】:八号,你最好马上离开崆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