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渐啧了一声:“这又是个愣头青,押考卷这种活有什么干头,得先去巡视考场,会见下头的考官们才是。”
说着,扭头问陆清容:“你爹先前不是与许多翰林院的人都有来往么,今年的考官里可有你熟悉的?”
陆清容不甚感兴趣地道:“没听见什么耳熟的名字。”
“那你就先回府去。”顾以渐摆手,“后头应该也没你什么事了。”
“是。”
拂袖下了车,陆清容看着顾家的马车远去,仍旧有些烦。
她是来借刀杀人的,不是真来给人当刀的。
先前家里遭难,父亲给她塞了十二万两银票,叮嘱她跑得越远越好,能找个好地方安稳过完余生就行。
十二万两确实可以让她混吃等死一辈子,但她只要一想到谢兰亭因为骗了她而加官进爵娶妻生子幸福一生,她就恨得快滴血。
她在江北摸爬滚打了几个月,挨了一些打,受了一些罪,确认自己能藏得住情绪了之后,才写信给了程槐立。
但彼时程槐立已经有些自身难保,与她说了陈宝香的身世之后,便将她推给了顾以渐。
顾以渐胃口很大,张嘴就是十万两,还只包替她销案和安排教坊,其余的都得靠她自己。
天知道她有时候多想一刀朝谢兰亭直接捅过去。
但那样不划算,她想看谢兰亭痛苦,最好比她当初痛苦十倍百倍,那样她才会觉得舒坦。
陆清容在街上走了两步,遥遥眯眼看向谢家坐落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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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兰亭接到了被调任去江北的任命书,三日后就要出发。
他慢吞吞地收拾着行李,一向干净的脸变得有些胡子拉碴的,眼神也不复从前光彩。
“哥。”谢兰桥推门进来,无措地道,“你别急着走呀,你走了我怎么办,会场那边我压根就应付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