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药的手一顿,张知序眼皮动了动。
陈宝香觉得自己后背凉得更厉害了。
老实说,他俩现在这没名没分的,她其实不用特意给他解释什么,但迎着这人的目光,她莫名就有点心虚:“老苏老赵都帮我挡了,也不单他一个。”
“是吗。”
“那可太是了,我还跟他说清楚了,让他以后别再给我送衣裳。”
皮笑肉不笑,张知序道:“他做的衣裳倒是用了心的,料子选得不错,我穿过,我知道。”
“料子不错有什么用啊,完全不是我的尺量,不合适。”
“改改说不定也就合适了。”他嘴角一撇,“只要你开口,他定然乐意改。”
话出口张知序自己先后悔了。
好端端说个话怎么非得这么别扭,他分明不是这个意思。
偷瞥一眼对面的人,坏了,好像生气了,没有接他的话。
现在往回找补还来得及么。
但谁来教教他,这般情况下,他能说些什么来找补?
心里乱七八糟搅和成一团,张知序背脊僵硬,沾着药膏的手指顿在了半空,连呼吸都停住了。
旁边新买的帷帐花纹可真花纹啊,被褥也挺被褥的。
他要不直接道歉呢?
深吸一口气,张知序抬头准备说话——
脸突然就被人双手捧住了。
懵然抬眼,他看见她在笑。
陈宝香似乎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他的情绪,笑得揶揄:“张凤卿,你又吃醋。”
“……”
耳根发热,他避开她的目光,想反驳说没有,但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声轻哼。
就她聪明,什么都看得出来。
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张知序想挣开她。结果这人软下手指,很是温柔地揉了揉他的脸。
“你若送我衣裳,再不合适我也会喜欢;他给我送,再合适我也觉得不合适。”
“凤卿,我不是谢兰亭那样的人,你别总这般不安。”
心口一撞,有酸软之感四扩开去,跟着手心发热,耳根也随之热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话跟示爱有什么区别!
她怎么能不愿意跟他成亲,却又总说这么容易让人误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