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
“几两银子一根?”
李秉圣有些嫌弃地看她一眼:“什么冤大头买蜡烛要几两,本宫拿身份一压,东市的掌柜每根只敢赚本宫一文钱,六文钱一根,够把这黑夜照亮堂的了。”
陈宝香终于缓和了神色。
不全对,但对的地方总也是真的。
她重新对长公主行了个礼,又咧嘴一笑:“卑职蠢笨,往后还请殿下多指教。”
李秉圣还准备了一堆话要用来开解她,没想到一眨眼,这人就自己想通了。
她有些迟疑:“不生本宫的气了?”
“得蒙殿下宽厚,还容我使这些小性子。”陈宝香大方地拱手,“卑职也没什么想再问的了,这便告辞回去,免得那边那位回来不见人,又瞎想。”
“卑职告退。”
茶坊里的光亮随着她的步伐逐渐消退,陈宝香大步往下走,心里倒是一点点地亮了起来。
她不了解皇城里的恩怨纠葛,也不知道长公主打的究竟是什么算盘。
她只知道东市的蜡烛市价是十文,长公主能六文买来用在这里,是花了心思的。
若她是她,她也会这么做。
那就行了。
·
张知序沐浴回来不见人,已经开始瞎想了。
屋子里还有烤地瓜的香气,四周却空空荡荡,连窗外吹进来的风都格外的冷。
板着脸捏了捏凉透的地瓜,他问宁肃:“人呢?”
宁肃老实回答:“说是有事,先回去一趟。”
得,她一个录事,比他这个造业司主官的公务还繁忙。
张知序气闷地拂袖,越想越不明白:“她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骗人时云淡风轻,杀人时云淡风轻,就连行这等事之后再离开,也是云淡风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