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您院子里多了个二十岁的陆姓姑娘,与您同吃同住,您说是远房的表妹来投奔。”
他似笑非笑地合上纸页:“这些,我都信,您自己信不信?”
刘盛很想狡辩,但对上张知序的目光,他额上冷汗频出,整个人都蔫了:“公子,我知道我做这些对张家会造成一些损失,但张家这么有钱——”
“您也知道我有钱,我不在乎这些损失。”张知序打断他,“刘叔知道我在乎的是什么吗?”
刘盛茫然地抬头。
面前的人即将弱冠,少年时柔和的棱角已经变得锋利,深沉的眸子移下来盯住他,像锐利的刀尖悬在他的头顶。
“是我吃里扒外?”他喃喃地想,“或者我不该丢了张家的颜面。”
“不对。”
张知序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他:“是不该骗我。”
他这辈子最讨厌的事就是被欺骗。
刘盛在他面前是慈祥又老实的,天冷了嘱咐他加衣,天热了给他送冰,时不时还给他拿些乡下的新鲜瓜果,脸上全是憨厚无欺的神情。
若不是亲耳在裴家听见他的声音,他无论如何都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先前对那些举动有多受用,眼下他就有多愤怒。
“宁肃问什么,刘叔最好就答什么。”张知序恹恹地移开目光,“我就不奉陪了。”
刘盛大骇,想再求情,旁边的宁肃却已经侧身上前,麻利地堵住他的嘴,拎起他背后的绳子就往外拖。
呜呜咽咽的声音飘过高墙,与宣武门二街小院主屋里的哀嚎响作一处。
“好痛啊。”陈宝香龇牙咧嘴的,“已经用了他给的药膏了,怎么还这么痛!”
“那药膏是外敷药,止不住你的内伤。”孙思怀一边打开药箱一边纳闷,“但你怎么又伤着了?”
陈宝香干笑。
她右后肩这点伤原是不严重的,至少自己觉得不严重,抹点药膏过两日就该好了。但晌午跟大仙一起吃饭,突然就吐了口血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