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半个月京城都下着蒙蒙细雨,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一抹月白锦袍的身影临窗而立,透过窗欣赏着此时的雨景。清风拂过他的青丝,整个人显得十分平静安宁。
白玉的指尖一下下轻轻敲打在窗棂上,伴随着雨声在这宁静的雨景里,格外优美和谐。
不多时,几步极为轻浅的脚步声靠近了房间,像是一阵风刮来。
祁子湛好似知道来着是谁,将手中的温热的茶水递给十五,十五连忙接过如牛饮水猛灌下肚。
将茶饮尽的十五放下杯子,躬身抱拳恭敬地回禀道:“主子,蔡家家主已经将人让我带回来,现下就关在暗牢里。蔡家家主还要我转告主子,这次是蔡家管教不善,如主子不介意,日后若有需要,蔡家上下皆可听主子调遣。”
“嗯,知道了。”祁子湛眉眼未抬,继续欣赏着窗外雨景,淡声吩咐着,“将人看紧了,下去休息吧。”
“是。”十五应了声就消失在房间内。
此时祁子湛听见脚步声,只见外面走来一个男子打着伞,伞将脸遮了大半,男子一身黑金云纹劲装,裁剪十分得体,步履沉稳自有一副气度不凡的姿态。
白煜将伞一收,递给了门口的小厮,小厮立马接过,他抬步进了房间。
白煜担了担身上的雨水,走到桌前伸手拿起茶壶,想要倒杯热茶,抖了抖茶壶,对祁子湛道:“七皇子连口水都不给客人准备吗?怎么都是空的?”
祁子湛转身走到桌前坐下,淡然回道:“你不算客人。”
白煜不屑的嗤了一声,要不是自己是个讲信誉的,答应了的要求就会做到,不然他堂堂南越太子何必要在这儿受气。
白煜从怀里掏出一打卷好的浅黄绢纸,放在桌面上对着祁子湛道:“这是我这几日奔波收来的,你看看。”
“初一去沏壶茶来。”祁子湛对着房外轻声吩咐。
白煜立即补了一句:“本太子要喝你们府上最好的茶。”
祁子湛容颜清朗,悠悠然端坐在椅上,将桌面上卷起的绢纸解开,玉指拈着一卷浅黄绢纸,正慢条斯理地翻看着,时而还端起桌上的热茶轻抿一口。
“没想到祁子曜竟然将大祁的兵马走私给兵马贩子,兵马贩子再高价卖给东虞,真不知他这人是蠢还是笨。”白煜挑着眉,放下手中白瓷鱼戏莲的茶盏,看着祁子湛嘲笑道。
以前四皇子祁子辰有户部作为钱袋子,祁子曜当然也需要另谋出路,便生出歪心思,私自将军队里那些年纪偏大的兵马走私给兵马贩子从中获利,随后再在各地征收青年补充兵力。
殊不知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兵战马,远比那些新征收来的新兵更加珍贵!
看着手里祁子曜的种种证据确凿的罪证,祁子湛重新将绢纸卷好,清淡温润的声音此时任谁听了都有一股寒意:“今日过后,白煜太子与在下两清了。初一送客。”
初一从房门外进入恭敬地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白煜也不多留,喝完茶盏中的茶起身抬步向门外走去,临走之前忽地冒出一句:“还未恭喜七皇子与慕家二小姐喜结良缘。”说罢,便撑伞离开了。
祁子湛盯着桌面上的绢纸许久。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