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赦之眼睛弯了弯:“纵使武功盖世,天灾面前也不过是天地间一蜉蝣,更何况在下的武功还称不上盖世,解兄过誉了。”
“如果所有江湖人都像你一样谦虚就好了,可惜,他们大都鼻孔朝天,耻于和普通人混为一谈。”巧娘眸中寒光一闪,又飞速敛去:“无需谢我,如果没有净月,我可能会落得一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更不会出现在这里,要谢,就去谢他吧。”
楚赦之对巧娘的身份已经有了隐约的猜测:“生不如死,难道范大夫自尽的原因也是这个?”
这话但凡早说一个时辰,巧娘都会怒不可遏地痛斥胆敢编排范大夫的人,但现在,巧娘脑中的脉络渐渐清晰:“呵,谁知道呢?直至今日我才发觉,我们五人中,范大夫才是那个最深藏不露的人。我怀疑过所有人,唯独没有怀疑过他,当真是......愚蠢。”
冰冷的水顺着湿漉漉的发丝从脸上划过,遮掩了她的泪光。
楚赦之稍加思索:“五个人,如果我没猜错,除你和范大夫之外,余下三人便是冰茶儿所在戏班的班主,庄略,以及一直和纪晓棽通信的......化名桃林客的梁生?”虽是尾音上扬的疑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很是肯定。
巧娘微微一怔,侧身看了楚赦之一眼,不知为何,明明楚赦之和“净月”是两个风格迥异,一眼看去无半分相似之处的人,她却觉得此刻的楚赦之身影隐隐与“净月”重合,胜似孪生兄弟。
收回目光,巧娘道:“没错,不过准确来说,是六个人。”
“也就是说,还有一个?”解铤露出受伤的目光:“刚才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些?”
巧娘冷淡中透着满满的敷衍:“没想起来。”
楚赦之微微皱眉:“你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是不是?”
“这个人的身份,除了洛相谁也不知道。”巧娘道:“我只知道,梁生所有的秘信都是专门为他所创。我们五人中的叛徒想要改投他人,光交出自己知道的同伴还不够,替他的新主子找出洛相安插在漕运线上的第六人,才是真正的投名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