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随着七八个壮汉轮流砸开最后一斧头,后厨的顶棚骤然崩裂,半生不熟的大块人体组织和管道里残存的浑汤喷薄而出,浇了正站在下方碎碎念的客满斋老板一头一脸,若非他躲得快,只怕会被尸块直接砸中。
哪怕是周世乡这样不学无术的二世祖在看到管道里舀出来的杂质都不会天真的以为那是别的什么肉不小心掉了进去,只有可怜的老板依然抱着微薄的希望做无力的辩解,直到此刻尸块擦着他的鼻子掉落在地,我看到他肥胖的脸上滑过一丝灰败。
掉下来的尸块属于人体右侧的主躯干,看形状是从中间竖着劈开的,大抵是为了塞进管道做的处理,散下来的内脏早已零零散散地煮碎了,跟着尸块一起漏下来的水有一股难闻的类似煮没处理过的猪下水的味道,婺城这种小地方的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别说刚才负责砸穿顶棚的人,就连外围站着的都无法抑制呕吐的冲动,我原以为自己不会像他们这样大惊小怪,但事实证明我错了——我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坚强。
看到那边缘发白的肉块,我的胃好像坠了一块寒冰,许久没有想起的前世的阴暗潮水一般向我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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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我在十三岁的时候跟着妈妈去往她远在大洋彼岸的故乡,而一次意外使那趟温馨的返程之旅彻底变了味道,从此,我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曾经觉得乏味的平淡生活离我远去,随之而来的是隐藏在现代世界文明表面下的肮脏和血腥,身边的人各个光鲜亮丽,他们带着普通家庭一辈子挣的钱都买不起的名表,开着全世界限量的豪车,在媒体上做着慈善和环保的演讲,出入所谓的“上流社会”,然而当他们开口的时候,你能听到仿佛无数蚂蚁啃食大坝的声音,一点点的、由内而外蚕食着肉身和灵魂。
而我呢?我和他们有什么不同?那种有着华丽外表的,诡异的黄金蚂蚁顺着他们伸向我的手爬过来将我包围,肉身只剩躯壳,灵魂已经腐烂,每一分每一秒,我听见携带毒液的黄金蚁在自己的血管中爬行,我是傀儡、是帮凶、是......是罪人。
——【你和你妈妈一样,都是装模作样的婊子,别自以为是了,肮脏的黄皮猴子。】
——【既然你不认识他,看着他被煮熟也没问题吧?】
——【看着生命在自己手里一步步走向终结不是很有趣吗?亲爱的弟弟,我想和你一起分享......和我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