嬿婉与舒妃说起了草原上的见闻,光是说的还不够,还拿来了画师画好的景色。
她知道舒妃是个满脑子都是皇上的女子,也知道她从来都把爱情看得比什么都重——但,也只是看得重,在行为处事上,她始终没有越过了作为一个人该有的底线。
这也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能跟她做朋友的真正原因。
舒妃显然也意识到了嬿婉的有意纾解,黯然地道:“是我不好,明明比你大些,该好好做姐姐的,却从来都是你照顾我的多。我……确实是太不争气了。”
嬿婉剥了个小金桔给她,又笑眯眯地揉了揉十阿哥的脑袋:“这有什么呢?你自小衣食无缺,又饱读诗书,听见的,看见的,全是书里、男人们想让你看见的、女子该有的生活。
他们希望你这样的才女,贵女,一心向往圆满的人生,为了爱情,为了丈夫付出一切,那你为此投入,难以自拔的时候,他们也不该嫌弃你这样的女子只懂情情爱爱啊。”
舒妃愣了愣,呆呆地望着嬿婉:“这……我从没有这样想过……”
嬿婉柔声道:“你哪里能想到呢?得是我这样先求生,再读书的人,才知道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呢。”
她轻笑:“若一心情爱当真是好事,怎么不见书里教导男子们要专心情爱呢?”
舒妃惊愣:“书中只说,男儿当志在四方,当家国天下……”
她的心神受到了极大的冲击,一直纠结难受的地方,仿佛忽然就松开了拧巴,除了放松,还有茫然。
嬿婉捏捏她的脸:“以后可以多看看史书,不要看男人们说了什么,要看他们都做了什么,看他们是怎么打发无聊的时光,看他们是怎么排遣心中的寂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