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站在一旁,见到玉宁脸色全无,赶忙上前责怪地拍了阿宝几下。
“你个沒轻沒重的东西,怎么说话呢。看把福晋急成什么模样了!”
“福晋,真不是奴才瞎说。那怡亲王府上的弘翊贝勒,说是说來做客的。一上來就闹着要和咱们家大少爷比试。您又不是不知道,之前大少爷去怡亲王府上做客,人已经拉着舞刀弄枪过一次了,那次闹得……”
阿宝这话匣子一开,就噼里啪啦地说了个沒完。若不是早春拉了他几下,估计他还会不停地说下去。
“……这些孩子,真是越來越沒规矩了。大少爷和弘翊贝勒现在在哪儿?”
玉宁叹了口气,从震惊之中缓过來的她又是一派云淡风轻,运筹帷幄的模样。
“回福晋的话,自然是在练功房了。”
玉宁听罢,忽然笑了出來。边让阿宝扶着她往外走,边又多问了几句。
“可是毅康让你过來通风报信的。”
阿宝脸一红,半天沒吭声。自己和小主子的那点花花肠子被人看了个通透,怎么不能让人汗颜。还好玉宁也算是一个识大体之人,也沒有因为被儿子利用生气。
眼下当务之急,自然是赶快感到练功房在一边督促着。不要让这明面上说是友谊第一,比赛第二的朋友之间的切磋武艺,擦枪走火了比较好。
于是玉宁手一搭,就让阿宝和早春扶着径直往练功房去了。
“我说这老大什么时候能长进,现下总算是做了件我欣慰的事情。事不宜迟,咱们快点去那儿瞧瞧。”
“……嗻!”
……
就在玉宁往练功房赶的当儿,练功房内早就已经打得难分难解了。其实两人刀剑相向,想要自保并不难。难就难在,你既不想伤害对放,又要保护自己的周全。如果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还不遗余力地想要治你于死地,情况就更不容乐观了。
眼下,毅康便是作茧自缚在了这么一个不容乐观的情况之下,叫苦不迭。连挡了几招以后,思绪更是开始走神,一心就盼着额娘这个救火的人快点到。
“兄弟,大敌当前,你这么走神可不好。你说如果是在战场上,你这样可如何是好。”
突然,一直都在乘胜追击的弘翊收了剑招,剑尖却依然指着毅康。毅康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弘翊你看,我都被你打成这幅模样了。就见好就收了吧?不如,咱们去喝杯茶吃个糕点?”
毅康顺水推舟,又想要说服弘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弘翊这一次回都沒回答,直接是用行动说的话。毅康一个闪身,几步就退到了房间的一个死角。这般轻盈的步法,就连在一旁观战的阿博塞都眼前一亮。
“哟,好俊的轻功。人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我看毅康你一别半年,早就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弘翊说这话的时候,也不知道自己是存的什么心思。大概是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这话在毅康听起來怎么理解怎么变扭。谁又能想到,昔日大人口里连连称赞的神童天才,今日却是用得一种疑似嫉妒的口吻在评判着他的功夫。
毅康只觉得这世事无常得好笑又无奈,有时候你不争不抢,周遭环境却逼得你不得不不争不抢。就算你是站在那儿不声不响地看着别人折腾,也可以惹祸上身。怀璧其罪,怕是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毅康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抬头间笑容又上了脸。这半年以來,毅康所得到的磨砺却是不可多求。不仅是增进了他的功夫,就连他的性子都抹去了不少棱角。
“弘翊,你这不是说要來这儿座客的么?我呢,是大病初愈。你呢,还是抱恙在身。活动活动筋骨就算了吧。”
毅康说着,就想要弃掉手中木剑。就在那一霎那,弘翊本來古井无波的眼神突然变的凌厉起來。
“不准弃剑!你弃剑,便是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