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漪倒是耐心等她开口。
“……”别吵,她在思考,怎么圆回来。
“万一?”
“我给你收拾房间吧,你想朝阳还是阴凉一些的?”
洛漪垂眼在她身上良久,转头闭眼端正:“不必。”
小主,
“你修炼那么要紧?”
还是…受伤了?
她尽量不动声色去瞧她,保持距离。
“做什么?”
“觉,觉得你今日衣服好看,多看了两眼…实属,正常…”
说话间洛漪微抬眼瞧她,也是淡色,墨沉的明净眼里如水如玉,才一对上不觉呼吸放轻,定格又失了神。
难道!她真的喜欢女生!?啊不!这人本来长得妖孽。
洛漪这次闭了眼再没回应,一直一动不动待到晚上。
她猜测是修炼入定了,没去打扰她。但洛漪是不是哪里傻了,挑她这里入定,害她不能好好按平时作息找小殿下聊天。
啊,好无聊。
她瞧了瞧木门门闩,关上又拉开。
如果把关她起来会不会安全一点?
大叹了一口气,回去坐人旁边,轻声:“我出去有事,你自己看好你自己。”
轻轻带门出去。
过一会又蹬蹬回来,从柜里扯下一件外衣,轻声轻气带门出去。
不一会又伸一个头进来,想了想,把房间里的灯火吹灭,蹑手蹑脚出门去,企图从外锁上关门。
“你在…”
“啊、啊!啊啊啊!”她捂着心脏转身看着被吓懵的师镜瑜。
“你这是?”
“小殿下,咱们出去玩吧。”
师镜瑜笑:“怕是不行,仪仗队已经在此地等候很久了,眼下还有些事宜要与将下洽谈。”
你真的是七八岁的小孩吗?
但她瞧她面上有望羡之意,回笑:“那我等你就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
“船上最不缺的便是小孩,你可找一个陪同。”
她摇头,带着她走上船廊。
师镜瑜叹:“小袁,你让我开始好奇宫墙之外的生活了。”
“那我岂不是罪过。”
两人笑过,同坐一块旁听将下与仪仗队领队会话,并有一人低头简要手写内容。
两人隔垂下的黄帘与三人有一桌之间。
小殿下那坐姿也是板正,她听着听着就去看人的眼睛。
水眸圆眼惹人可爱,却不会让她异常。
师镜瑜偏头微侧,回以疑惑。
她无事摇摇头。
师镜瑜以为没事了,又平视会神听着交谈。
没过一会,红霞拿过她的一只手,细瞧她手骨,再掰过去看手纹。
她听见那人轻“啧”一声。
修仙人士多少沾染算命观星的本领,况且小袁还是长老的女儿…
师镜瑜担忧着看人。
但对方什么话也不讲,轻轻叹息一声,把手又还给了她。
师镜瑜:“……”
另外一只手呢?
师镜瑜于是主动手心朝上伸了右手。
红霞:“?”
不愧是猫猫属性的殿下,这么乖?
她愣愣而胡思乱想接过对方的手,侧眼对视师镜瑜眼里的认真。
眼神那么虔诚是怎么回事?
她尝试低头看手复抬头看人,选择疑惑回看殿下。
小殿下轻声私语:“你…看出什么了…”
她不禁低笑:“为什么你想到算命了?”
“街景上看手脉道人有的是。”
她遂想了想:“我只看到殿下一生康乐的前生。”
“怎么到你这却算出别人的前生了。”
那边两人交接完,领队低头向师镜瑜恭敬施礼,得到后者颔首,双手承上信封。
师镜瑜见到信面便笑开眉眼。
红霞余光瞥到苍劲的寥寥几字,却让师镜瑜含笑多看了一会才妥帖收好信封。
“你家人想你了?”
师镜瑜点头,才带她起身出游。
此处披红带的高脚楼林立,晚上由于皇家阵仗队出现,璀璨烟花在晚空中响彻绽放许久。
师镜瑜又发现红霞在出神,越是热闹这人越是寡言。
但凑热闹的热情是一分不少。
“你为什么放他们去北荒,留你宗门不好吗?”
红霞慢半拍回神,“啊”了声后道:“你说那些孩子啊,那你有想过招揽他们做手下吗?”
师镜瑜摇头:“我不喜那人的做法,自然也不想成为像他一样的人,他们以后都回不了家了。”
红霞似乎早料到想法,在她说话间已经在笑,自如接话:“至于我嘛,就是单纯想流放他们。”
“这还留下来的孩子,少不了从鬼门关坚持回来的,不管以后有什么宏途,当下在有心人面前还是太稚嫩,我无意给自己将来制造麻烦,所以只能委屈他们了。”
啧,她当初以为要死了,差一点就可以成为用蛊高手,来一段北荒巫女历险记的奇妙人生。
难怪洛漪不慌不忙地照常讽刺人。
有本事的人就是看得通透。
她打算以后把命挂洛漪头上,只要这个人不慌,那她肯定是没问题的。
嗯,好,同生共死还是蛮方便的。
还有一个问题是…
她回屋里点燃烛灯,那人还在原地安然打坐。
坐去榻上低头又去看人一眼,瘪瘪嘴。
倒不是担心洛漪在她睡着做什么,只是…
她果断选择了不睡,明天白天去给她收拾一间以后再好好睡一觉。
小主,
她尽量不去在意她,榻上的竹卷却变得格外显眼。
喝了口茶,滑下来屈膝坐人旁边,想了想,又凑近一些才僵硬着伸手去拿竹卷,缓缓展开去啃认。
反复记词中不觉枯燥打哈欠,正待放弃,一团浅色光荧降落竹卷上,星光消失后赫然是有她生辰八字的纸鸢。
似像大陆的古早传信方式,不过一般是小型机器人。
她拆开纸鸢:
板正小字体:“青衣已回信,她追踪到人界寻到了修仙地域里没有的磁场,发现会阻断并针对本源之力进行削弱,她还想再调查一番,信封里没提归期。你呢?何时回来?”
本就不富裕的纸面特意空上一行还有:
娟秀毛笔字:“代写,记得在外面照顾好自己,好好吃饭。”
怎么回事,这两个人居然还在冷战?
夹在里面的希苓真是想尽办法。
管理层这两人意见不合从来不吵,工作也能和平时一样接洽,坐也能坐一起,就是死活不主动说话,旁人那里气氛超尴尬。
相比之下,白与小殿下不会吵也不会冷,如果意见不一致那肯定是白哄骗小殿下没到位。
她总有办法让殿下跟着来,即使是和离再娶关乎人生大事,她皇奶奶从她尚学劝到入朝,只需一个白,小殿下便应了。
虽然私底下找朋友哭得一塌糊涂。
白还以为是有人带坏她,又骗她赏了朋友三十大板。
这世界对单身狗好残忍…
她掰手指算了算时间,往返一次恐怕要大半年呢,不知道能不能赶上联合宗门的大比,反正她去了也不能参加,就是没有热闹看了。
又想想不同宗门之间的巅峰决斗,她又实在不想错过热闹,遂把时间定在大比前,找来笔墨快速写上,折好纸催动…
催动!
好,换她来以后灵力一点也没。
只能麻烦大师姐了。
她转头叫人,无应;愣了一会,又去碰碰人的肩膀,无应。
“……”
她感觉不好,跪坐她旁边抓住肩膀唤名:“洛漪?洛漪?洛漪!”
动作过于粗鲁用力,那人不防地偏倒去了另一边,赶忙起身去扶住,结果那人上身重量全覆盖在她肩颈以下位置,压她不好动弹:“洛漪?你耍流氓吗!”
还在睡!
她费力抱着探过鼻息,确定闭眼无声的人真的是睡了。
可怎会有人叫不醒?
罢了,她也不是什么铁石心肠的人。
她给人收拾了干净的地铺,程序化给人安置好,闲来无事去抄竹卷,中途想了想,从储囊里拿出一卷经传,边查边忆,动手写录。
一直到第二天午间有人端来饭菜完工,才堪堪收笔,揉眼睛接过端盘放桌上,绕过人上塌补觉,被子才抖开,地板上的人无征兆地突然支坐起来。
“早…”她没精神打一声招呼。
洛漪闻声回头,看她,眼里都是疑惑。
这小眼神啊,像是被拐来陪睡一晚醒来不知道何处的无辜懵懂。
她无力地捞被子躺下,气虚:“你昨晚睡着了你知道吗?”
洛漪看了眼铺开的地铺,答:“我没有睡着。”
“睡得跟尸体一样还说没睡…”她打了个哈欠,直到迷瞪瞪闭了眼一会,那边也没有接下来的动静。
她闭眼迷糊问:“你有空没?”
“嗯?”
“桌上那个,什么,就是那个…我折的东西…帮我催动…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