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身体晃了晃,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温娇带着珠牡与嘉察回王城时,人们甚至还来不及为大妃完好无损地归来而欢喜,就纷纷为嘉察的牺牲而落泪。
这位混血的将军并不似其他高原之民般具有天生神通,他的一切能力来自日复一日勤苦地练习与学习,他战功赫赫,为岭国的开疆拓土立下了汗马功劳。他深受岭国百姓的爱戴,如果不是他忠诚于神子转世的弟弟格萨尔,他于王位并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而今,这轮月亮却在诡计中陨落了。
葬礼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被侍女搀了出来,人们似乎想要她给神灵献上招魂酒,可她却把盛着招魂酒的水瓢扣在了一旁似乎在短短一日间老了十岁的首席大臣绒察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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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允许我的孙儿带兵来护卫大妃?为什么不拦着嘉察去追霍尔军?老东西,你多聪明的脑袋、多深的谋略啊,你怎么不自己去救大妃、自己躺在这里?猪狗不如的奸臣,你还我的儿子!”老妇用岭国语骂着,中间时不时夹杂几句汉语。
绒察被骂得抬不起头来,只得耷拉着滴着酒的眉毛:“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老妇哭道:“这招魂酒我不献!能给嘉察敬酒的只有他的弟弟和儿子,你们把他们叫来,不然就连着我一起烧了吧。”
绒察的胡须哆嗦了一下,嘉察的儿子扎拉如今还在领地,还不知道其父战死的消息。先前他便是忌惮这支兵马太强,才宁可硬撑着守城都不愿召扎拉带兵护卫。如今阴差阳错嘉察被害,他益发的不敢叫扎拉来了。
至于格萨尔王,自打他动身去了北方魔国就没了消息,几度联络都没有下文,谁还能找到他?
绒察还想让嘉察与格萨尔的父亲劝劝她,谁料这位向来温顺寡言的汉族女人在丧子之痛的刺激下爆发出了巨大的破坏力。她抓花了丈夫的脸,扑在儿子的遗体上,满怀恨意地瞪视着所有人:“我的儿子尸骨未寒,别逼着我诅咒他的族人。”
两边一时僵持住了。
珠牡默默退出,去马厩骑了马,疾驰到了唐军营盘前,大声叫道:“我是岭国大妃,求见恩人靖容天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