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一千余年间,佛门每逢势微,则总会慢慢昌盛起来,而每逢猖狂又会被打压下去,如此循环往复。
其实,莫谈佛门,道门、甚至是如今成为正统的儒家,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见傅奕神色颓唐,温娇又安慰道:“何况,我在之日,也不会做壁上观。”她想了想,又安慰了一句,“七百年后,大食教大兴,西方天竺无人再信佛教。”
傅奕面上泪痕都还没来得及擦干净,就忍不住捧腹大笑。
火灵儿拉着玄奘,一进来就听见傅奕块垒尽消的笑声,懵道:“这老先生笑什么呢?这么开心!”
玄奘老远地就望见傅奕的影子,不由有些畏惧,强笑道:“傅太史,贫僧有礼了。”
虽然佛门七百年后连老家都丢了的事令傅奕心底的苦恼减轻了不少,可一看到玄奘,他仍然恼火得很,自鼻孔里“哼”出两道怒气,便扭过头去,恨恨道:“老夫到底还是没能拦住你。”
温娇知道,当日挑选天下高僧的任务本来是分派给傅奕的,被老爷子冒着抗旨的风险硬顶了回去,才交给了别人。看玄奘的神情,想必众僧当日在太史局被老爷子骂得不轻。
傅奕又道:“有天子拉偏架,老夫纵然是说出花来,也拦不住你们这群和尚故弄玄虚。不过你们且别得意,老夫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纪,等不到看你们的下场,但老夫一早地就教好了几个得意门生,将来就由他们与你们慢、慢、耗。”
这傅老先生委实是太刚强了。
玄奘神色又是尴尬又是忧愁,只好抛开这位老爷子不理,转而向温娇合十行礼:“阿娘,你命火施主叫孩儿来,为的是何事?”
傅奕整个人霎时凝固了,要不是胡须还在抖动,几乎要化作一尊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