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两人在讨论梅瑾萱,那边梅瑾萱也在问素晴:
“齐阳候夫人?她怎么进宫了?”
素晴不满刚才女人对梅瑾萱的态度,阴阳怪气地说:“求人呗。”
梅瑾萱不太意外地挑了下眉毛。
“前两天就听说了,齐阳侯府在挖门盗洞折腾袭爵的事呢。楚家二小姐自尽后,就给他们家吓破了胆,后来一听新的宁安侯受封,马不停蹄地递了折子,想进宫请罪。结果,陛下根本没搭理他们。昨天齐阳侯上本,说想让爵给长子,陛下给打了回去。今天齐阳侯府人进宫,是找太妃太嫔求情。据说,她提出主动降为伯爵呢。”
素晴一双眼睛闪着八卦的光。
梅瑾萱对他家的印象,就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所以,没怎么关注。
如今看到齐阳侯夫人阴沉的脸,她悠悠地说:“看来求情,也没成功啊。”
素晴噗嗤笑出声,幸灾乐祸:“可不是!”
“估计陛下已经决定要削爵了。”梅瑾萱感叹,说着继续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也是,每年还要给那种废物一笔俸禄,想来陛下已经忍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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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说,肉疼很久了。
梅瑾萱促狭地想。
两个人丝毫没有被刚才的偶遇影响到心情,开开心心地继续着春游的步伐。
突然,梅瑾萱脚步顿了一下。
年轻女子的脸,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怎么觉得有点熟悉呢?
梅瑾萱思索地歪了歪头。
可是那感觉就像一阵雾,你越想抓住它,它越是从你的指缝间溜走。
最后,流失殆尽。
算了,想不起来就不想了。
这么多年,她学会的最优良地品德就是——为难自己。
把那奇怪的熟悉感抛在脑后,梅瑾萱开开心心地走进御花园,在湖水边找到一处风景如画,清亮宁静的位置。
悠闲的日子果然重新回来。
贤妃失去动静,楚清怡没有麻烦,连李惑每天被成山的奏章压着,来得都少了。
梅瑾萱每天可以安心睡到日上三竿,饿了才起来吃饭。如果今天不想出门,那头发也不用梳,衣服也不用换。
洗洗脸,洁洁牙,就是她对自己最后的要求。
天气更热了一点。
她穿着真花罗做的广袖裙,在秋千上跃动,在树荫下小憩,在院子里放风筝。
可以说,过得非常舒心。
卓太嫔来看过她一次,表情有些纠结,还有些无语,倒是没再提什么志向,活着之类的话。
蹭了顿点心后,幽幽感叹:有些人天生就不是操心命。”闲“还能”闲“得这么生机勃勃。
梅瑾萱对她的评价不置可否。
她也的确感受到,她最近的心情好多了。
不知道是不是太阳晒多了的关系,年前那种压抑,堵塞,想叫叫不出来的感觉,都如积水一样,在日光下蒸发不见。
她现在觉得人很轻,虽然与半年前相比,依旧更多时间觉得困倦。
但是也好了很多了,起码她自己感受不坏。
就在梅瑾萱以为,她的快乐日子能一直持续到秀女进宫,甚至到选秀结束,打算带着素雪、素晴、秋水学习打马吊,打发时间的时候。
一则状纸被齐阳侯带到早朝上,展示在所有朝臣面前。
有人揭发——当朝贵妃梅瑾萱乃是教坊司逃脱的罪奴。她其实是元丰九年参与科考舞弊的礼部员外郎徐敏因之女儿,徐静嘉。
一时,朝野哗然。
所有经历过的老人都还记得,先帝时那一段轰轰烈烈,流血成渠的日子。
李惑坐于高处,听着齐阳侯口沫横飞的控告,听着朝臣们纷纷的议论。
面色沉凝,静默不语。
梅瑾萱最大的秘密,就这样,被公之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