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居、正。”一个字一个字念出,那语气恨不得生吞了他。梅瑾萱随后说:“你去坤宁宫外面守着,等齐居正出来立马带他来见我。”
“是是,奴才这就去!”说完,小德子连滚带爬退了出去。
小主,
......
不知是齐太医的动作快还是他的脚程快,也可能是两者皆有。不到半个时辰,这位太医院院首就出现在承乾宫里。
不过四十多岁的年纪正值壮年,齐太医的胡子头发已经白了好几根,此时正一脸沧桑的站在殿内。
一个茶杯“啪”得砸碎在齐太医的脚边,茶水溅湿了他的衣摆。
“齐居正,你这太医院院首干得好差事啊!”
冰冷的话语砸下来,齐太医的腰弯得更低。
“是臣办事不力,请娘娘责罚。”
头一次看贵妃发这么大的火,齐居正不敢辩解只能认错,但他心里也叫苦。四年过去了,那避子药都用得好好的,怎么今年就出了差错,而且是再一再二的出错。刚收拾完淑妃那边的烂摊子,皇后这边就又有了,真是流年不利。
是的,之前皇后淑妃多年无子,都是梅瑾萱让齐居正开了避子药,在偷偷下到她们俩饮食里的。
梅瑾萱此时气得脑门疼,她撑着额头语气不善地道:“说说吧,皇后那边具体怎么样?”
齐居正抿了抿干涩的嘴唇艰难开口:“回禀娘娘,皇后娘娘的身孕...额...已经快四个月了。”
“什么!?”
梅瑾萱一瞬间还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齐居正赶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也幸好刚刚那茶杯已经砸了出去,不然现在它就得出现在齐居正的脑袋上。
“你们太医院是干什么吃的!快四个月了!那三个月不来葵水,别人都是瞎的?傻的?你当本宫好糊弄是吧!”
“娘娘息怒。微臣也很是惊诧啊......据那坤宁宫大宫女芳若说,皇后娘娘早年在边关长大,边地苦寒,一直有经事不调之症,三四个月不来葵水都是常事。第一个月没来时的确找了太医看,太医院也有脉案记录,确是经事不调,之后三个月没来就没在意了。直...直到......”
齐居正自知失察,说话都结结巴巴:
“直到今天皇后娘娘伴有恶心呕吐的症状,再加上近几日食欲不振,所以这才又叫了太医。这...这才诊出来是有喜了。”
这话梅瑾萱怎么听怎么觉得蹊跷,但现在不是深究它的时候,只问:“那皇后现在身体如何?淑妃那药能用么?”
齐居正脸色更加难看,汗都出来了:“贵妃娘娘慎重!那药恐怕......”
梅瑾萱看他这吞吞吐吐的劲就烦,呵斥道:“你就直说!”
“启禀娘娘。臣诊其脉象观其面发现,皇后此胎乃是用了虎狼之药所得。那药效甚猛,能使女子行房后一次即中但也有极大的后患。若是精心调理上几个月还有生机,但若是现在便用药使其小产,恐怕...只能血崩身亡了。“
梅瑾萱心里咯噔一声。
血崩身亡......
那肯定是不行。但调理上几个月孩子就大了,再使其滑胎,风险也是极高的。
一时间,梅瑾萱竟陷入了进退两难的境地。
她用指尖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脑子里计算着各种可能。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什么习以为常,都是放屁!每月初一十五皇帝必须去往坤宁宫,有这个规矩在,那些人怎么会放过一丝一毫的可能。恐怕就是故意瞒着,想着等到三个月一过,胎稳了,再让六宫前朝皆知。皇后,有了嫡子。
呵...这沈家还真是好算计。不过风险这样大的药,他们又是怎么敢给全家唯一的稻草用的呢?除非......
梅瑾萱指尖停顿,人也平静下来。
“齐居正,你能牢牢坐在太医院院首的位置靠得都是你自己的本事,我希望你也不要辜负这些本事。”
齐君正疑惑抬头,没明白梅瑾萱的意思。
梅瑾萱接着说:“既如此,你就给皇后好好地调养吧。记住,保住皇后。”
仰视着女人艳丽逼人又冷漠无比的脸,齐居正心里有一万个不解,可在深宫活命的第一个条件就是——少问多做。
“臣当竭尽全力,不负娘娘所托。”
齐君正前脚刚离开,素晴后脚就被叫了进来。此时梅瑾萱只觉得深深的疲惫。
催情助孕之药,虽然历朝历代都有人使用,但向来是隐秘丑事,不可能在宫里光明正大流传。而太医院在齐居正的统管下,铁桶一块,也绝不可能出现,有人偷偷配置交予后宫的事。
之前淑妃养身子备孕的药,就是她娘家人从外面给她带的。而今,皇后用的这虎狼之药......
梅瑾萱揉着发痛眉心,严声命令:
“那种虎狼之药不可能来自宫中,只能是从外面带进来的,去查,三月除了请安都有谁去过坤宁宫,又有谁跟宫外可能有联系。把这些人都给本宫找出来,一个都不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