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一袭黑金长袍,站在魏居瑞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魏老头儿,如今本王的称号,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你即便劝宋谨言收回成命,也只会落得个‘君命如儿戏’的嘲弄。”
魏居瑞微微蹙眉,显然是被秦不闻戳中了心思。
她笑,眉眼俊朗,任由那扰人的风雪划过她的眉眼。
有风雪落在少年华贵的衣袍之上,那位长安王,是要比这漫天的飞雪还要张扬几分的。
“你与其在这里跪着,让宋谨言陷入进退两难的地步,不如想办法抓本王的错处,”秦不闻循循善诱,嘴角微扬,“若是哪一日,本王行差踏错,走错一步棋,大人自可从中斡旋,让陛下摘了我的封号。”
她说得轻松,轻而易举地将自己的“弱点”暴露:“魏老头儿,恕本王直言,你若是死了,这朝堂之上,便再不敢有老臣,敢找本王麻烦。”
她字字铿锵,逻辑清楚,魏居瑞瞪大眼睛看向秦不闻,旋即垂头,看向满地的积雪。
许久。
魏居瑞动了,他伸手,拿过地上的油纸伞,缓缓起身,掸了掸肩上与腿上的风雪。
他冷沉地看向秦不闻,声音浑厚:“秦不闻,你若敢动谨言一分一毫,老朽即便是拼了性命,也会与你同归于尽!”
秦不闻勾唇笑着:“拭目以待。”
她看着魏居瑞佝偻着身子,让童子搀着走出皇宫,鼻子有些酸。
真好啊。
宋谨言还有人护着。
真好。
回忆至此终结。
秦不闻深吸一口气,又重新看向清越:“魏澜来找季君皎做什么?”
一说到这里,清越的脸色便有些不自在起来。
“没、没什么要紧的事,”清越斟酌着开口,“平阳郡主这段时间,总是来找大人,每次也只是闲聊。”
啊,懂了。
秦不闻挑眉,意味深长地看向清越。
清越又急忙补充道:“不过姑娘您放心,大人从未有任何逾矩的行止!”
这……季君皎是否逾矩,似乎也轮不到她来管的。
还想说些什么,庭院便传来轻缓的脚步声。
“大人,平阳郡主在正堂等您呢。”
是长青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