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俞少萤和纪潇完全不一样。
纪潇是养在温室里的一株花,敏感,美丽,还带点毒性,而俞少萤是长在山野里的一棵草,自由,坚韧,无毒。
此刻俞少萤刚洗完,整张脸红通通,露出来的肌肤略黑,脚却是白的,未风干的水珠从她的脖子一路滑到衣领,浸湿了布做的衣裳,不透,却让苏钰有点脸红。
俞少萤不是很在意他的反应:“秀才,这外头没风,也热,你去堂屋里坐着,估计能好些。”
他在俞少萤这里待着,他出于作为一个贵族少爷的礼貌和虚伪,便提出编竹篮抵债的说法,俞少萤也没拒绝,也没心疼,只是让他换个地方。
苏钰才一动身,便牵动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俞少萤给他一把脉,才震惊道:“你怎么还没好?”
苏钰愧疚道:“我伤势略重,给姑娘添麻烦了。”
俞少萤觉得这个人很奇怪:“那你为什么不去休息,而非要编竹篮呢?”
苏钰道:“我在此吃白食,实在过意不去。”
俞少萤更难理解了:“我既然救了你,那便也不差你这两个竹篮,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呢?我以为你是天生骨骼惊奇,两天就好了才让你做呢。”
白给她添麻烦。
苏钰就温柔地笑笑。
俞少萤就不太好说什么了,她道:“你去小屋里歇着吧。”
俞少萤看着他一瘸一拐的背影,便上手直接把他扶了进去,苏钰还想再官方式地客气两句,她直接道:“我事情多得很,你没事就在这儿休息,莫来找我。有事的话,反正我今天肯定在家附近了。”
苏钰讪讪地住了嘴。
走进主屋里头,她爹道:“那个破相的读书人还没有走呢?”
俞少萤道:“是呢。”
她爹就说:“我看那个读书人来历不简单,养好了伤叫他赶紧走。”
“别的不说,哪里有赶病人离开的说法?”俞少萤皱眉道:“我心里有数的,爹,你就先顾念好自己的身体吧。”
俞少萤一边说,一边给她爹诊脉。
越诊,她的面色就越隐隐凝重。
她爹老眼昏花,瞧不清她的神色,便问:“可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