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瞥见了桌上那个沉甸甸的玻璃烟灰缸,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毫不犹豫地拿起烟灰缸,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布偶熊狠狠地砸去。
一下、两下……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清脆的响声和四溅的碎片,可那该死的声音却依然我行我素,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他甚至不敢再直视祁蘅一眼,他一边手忙脚乱地继续用烟灰缸攻击着布偶熊,一边颤抖着双手拨通了符珍的电话,期待着她能带来一丝转机或是救赎。
祁蘅像是终于回过神来,身体猛地一颤,然后像离弦之箭一般冲向了卫生间,用力地关上了那扇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而另一边,符珍的电话却始终无人接听,这让张盛鸣心急如焚,几近抓狂。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先通知了姜淮,紧接着又匆忙唤来了于谦和徐弘骏。
三人迅速赶到卫生间门前,焦急万分地围成一圈,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他们静静地站在那里,耳朵紧贴着门板,试图听清里面的动静。
只听见从门缝里传出哗哗的水流声以及阵阵令人揪心的呕吐声。
三个人急的焦头烂额,但又害怕贸然敲门或呼喊会惊吓到祁蘅,于是只能默默地守在门外,不停地给符珍发信息、打电话,期盼能够尽快与她取得联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每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
符珍的电话一直打不通,三人听着卫生间的水声越发焦急,但是张盛鸣却没有一开始那么慌张了,
因为至少到现在都没有出现任何打砸声,自从符珍回来以后,这段时间他是在祁蘅身边待得时间,除了符珍以外,离他最近的人。
他看的出祁蘅的变化,他看着自己的老板再也没有以往那么疯批阴骘,整个人开朗了不少,虽然不知道具体的原因和过程,
但是他能感觉的到祁蘅一点点的好起来了,而且现在有夫人在他身边,无论发生任何事,他都不会再像以前一样发疯。
至少祁蘅再也没有出现过什么疯狂的自残和自伤的行为,也没有再想过要去死。
张盛鸣一时间反而成了三个人之中最淡定的那个,他知道符珍在市局,而且艾晚晚也联系不上,
应该是出了很大的案子,否则不会两个人都同时联系不上。
张盛鸣想到这,闻着办公室里这股还飘散的恶臭,转头看向地上打翻的那堆腐臭的烂肉,还有那个已经被砸坏的布偶,
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被祁蘅送到了那么贵的商学院去上了一段时间的课,现在又身为警察家属的他,也长进了不少,
没有再像以前一样,一出事第一反应就是找祁蘅,任何事情都习惯性依赖于自家老板来处理,等他的指令。
一旦祁蘅出事,或者徐弘骏和于谦都不在,他几乎就是盲人摸象般抓瞎,但是这段时间,被祁蘅锻炼的,很多时候他也会自己去考虑某些事情和计划应该怎么处理和执行。
此时于谦和徐弘骏焦急的看着卫生间,甚至在想要不要干脆破门而入,怕祁蘅在里面出什么事,
张盛鸣立刻及时拦住了他们,他转身往办公桌走,找了一双手套,开始收拾起了地上那些残局,
忍着恶心,干呕了几下后,秉着呼吸,把那堆玩意儿都装了回去,他直觉这些东西应该很重要,
也许是什么证据呢,而且办公室现在不可能让任何人上来,这些东西不能一直留在这里,
如果老板一会儿出来,在看见,说不听会在受刺激。
“卧槽!卧槽!鸣啊!鸣鸣啊!你他妈干什么呢!!!”
于谦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见他收拾着地上那堆东西,嫌恶的捂住了鼻子大退几步,
徐弘骏此时顾不上这些,满脑子都是祁蘅会不会在里面自残,要不要赶紧打120,符珍联系不上也就算了,姜淮那小子他妈的怎么还不来!
“张盛鸣!电话打通了没有?!先别那堆玩意儿了,一会儿找人来收拾。”
他烦躁的砸了一下墙,发出一声闷响,张盛鸣却已经将那堆玩意儿收拾的差不多了,然后把已经坏掉的布偶找了个袋子装了起来,
“老大是看到了这堆东西才被刺激的,现在办公室不能让其他人上来,这些东西我先收起来,也许是证据或者是什么线索,等联系上夫人以后,说不定用的上。我先收拾起来,免得一会儿老大出来看见,再被刺激。”
于谦目光微动的看了他两眼,哟,这小子成长了啊,这个时候居然冷静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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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盛鸣的沉稳也让两个人原本焦虑到已经慌了神的心态,平复了一些。
“我在给姜淮打个电话!”
徐弘骏掏出手机,正准备走到一边去打电话,卫生间的门却突然发出了一声巨响。
砰——的一声,门被猛的推开,祁蘅显然刚刚经历过一番折腾,他红着眼圈,脸上湿漉漉的,分不清是汗水还是冷水,额间的发丝也被打湿,凌乱地垂落在额间,眼里布满了血丝,脸色惨白得吓人,整个人看上去无比狼狈。
他扶着门框稳住身形,于谦和另一个人站在不远处,表情凝重地看着他,不敢上前一步。
根据以往祁蘅发病的经验,这个时候不能碰他,更不能近身,否则可能会引起他的应激反应,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两个人见他出现,立刻神情紧张地退开了一些,留出一个安全距离。
祁蘅的目光却并未关注两人,而是径直看向了张盛鸣。当他看到张盛鸣手中的箱子时,胃里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恶心感,疼痛难忍。
他微微弯下腰,紧紧捂住腹部,试图缓解这种痛苦。
过了一会儿,祁蘅终于慢慢直起身子,强忍着身体的不适。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快步朝着张盛鸣走去。张盛鸣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连连后退,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祁蘅冲过来的架势就像是要揍他一顿似的,
“老大!不......不不,不关我事!”
他紧张的往旁边躲,祁蘅停住了脚步,站在一定距离盯着他,目光阴沉的可怕,嗓音嘶哑低沉,
“你说,快递是从哪里寄过来的?”
张盛鸣被他吓得有些发愣,被祁蘅直勾勾的看着,半晌才回过神,战战兢兢的小声道:“市局。”
他的答案刚说出口,祁蘅就直接冲出了办公室,砰的一声摔上了门,留下一脸懵逼的三个人,
着急赶来的姜淮才刚刚上楼就和祁蘅迎面撞上,“诶诶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