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雾气翻涌着,像一只只无形的巨手,贪婪地舔舐着周围的一切。弃悬浮在半空中,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中没有一丝温度,只有无尽的冰冷和愤怒。他身上的力量还在不断攀升,仿佛要将整个石门镇都拖入无底深渊。
「他们歌颂你,赞美你,把你供奉在神坛之上,你配吗?」弃的声音嘶哑而低沉,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诅咒,「我要让这里的一切都消失,我要让所有与你有关的东西都灰飞烟灭!」
莲笙站在废墟中,任由狂风吹乱她的长发,她看着眼前这片被怒火吞噬的土地,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弃心中的恨意有多深,也知道他此刻的痛苦有多么剧烈,但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毁掉这一切,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毁掉他自己。
「我说你,烧庙发泄发泄就得了,怎么还准备毁了那百姓的居所?他们哪经得起你这么折腾!」莲笙的声音在狂风中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根本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他们拜她就该死!」弃猛地转过头,血红色的双眸死死地盯着莲笙,仿佛要将她吞噬。
莲笙无奈地叹了口气,「哪来那么大的气性?别忘了他们也是你曾经心心念的天下子民?你为了他们,日日在那田埂研究稼穑之道,难道都忘了?」
弃的身体微微一震,眼中的血色似乎淡了一些。他低头看着那些在火海中仓皇逃窜的村民,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绝望,他们的哭喊声、哀嚎声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自己曾经在田间地头辛勤劳作,只为能让百姓们吃上饱饭;他想起自己曾经立下宏愿,要让天下再无饥饿之苦;他也想起那些曾经对他露出感激笑容的面孔,那些笑容是那样的真诚,那样的温暖……
「我……」弃的声音有些颤抖,心中的怒火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迷茫和痛苦,「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疲惫感袭来,弃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便不受控制地从空中往下坠。
忽然一阵悠扬的笛声传来,笛声如同晨曦中的露珠,清脆而透明,徐徐荡漾在空中,带着一股宁静的力量。那些音符仿佛在空灵的空间中轻轻舞动,流淌着柔和的光辉,逐渐渗透进每一个人的心底。听到这悠扬的乐声,村民们的恐惧似乎被瞬间驱散,心中躁动的情绪也随之平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与安宁。
弃飘在半空中,心中的怒火逐渐被这美妙的笛声抚平。他的思绪开始变得清晰,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痛苦、愤怒和仇恨都被这悠扬的音色洗涤得一干二净。笛声如同涓涓细流,流淌进他心中的每一个角落,带走了积压已久的阴霾,让他感受到久违的宁静和温暖。
在笛声的引导下,弃的心灵似乎得到了片刻的解脱,他闭上眼睛,任由这恬静的乐声包围着自己,感受着那份无与伦比的舒心与宁静。
「这是什么声音?」胡九来到连笙身旁,好奇的问。
「清心曲!」莲笙淡淡答道。
笛声越来越近,与此同时,湖面上缓缓升起一团浓雾,一位身着白衣,手持玉笛的女子从雾气中走出。 女子容颜绝美,但眼神却冰冷无情,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说道:「圣母,我去了。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儿!」
弃躺在突然出现的女子怀中,脸色苍白,呼吸急促,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在昏迷前,他仿佛看到了一张温柔而慈祥的面孔,那张面孔是那样的熟悉,却又那样的陌生……
「她是谁呀?又在干嘛?」胡九一连串的问题,向莲笙抛来。
莲笙望着眼前的女子,不屑的笑了笑道:「她在给你造梦,一个虚假的梦!」
筋疲力尽的弃在废墟中昏迷,梦境中不断闪现着童年那些痛苦的回忆,以及母亲长大后对自己的控制……他看到年幼的自己,被母亲一次又一次地抛弃,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带回那个冰冷的家中;他看到母亲对着自己歇斯底里的怒吼,那些恶毒的诅咒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他还看到自己一次又一次地想要逃离,却又一次又一次地被母亲抓回来,囚禁在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梦境突然变换,他看到母亲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你是我的,你永远都只能是我的……」
「不!我不是你的!」弃猛地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弃猛地睁开双眼,从噩梦中惊醒,大口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竹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锦被。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竹香,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木质地板上,空气中浮动着细小的尘埃,一切都显得宁静而安详。
他撑起身子,却感到一阵眩晕,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他努力回忆着昏迷前发生的事,那些可怕的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不寒而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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