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还是第一次在铜镜面前一坐便是半个时辰。

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他有一瞬间晃神。

这场婚礼，和当初在他梦境之中的婚礼很像。

经历了那么多风雨，他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也不知道这算不算他的美梦成真。

有些不真实。

直到殿外的忘尘说时辰到了，裴寂这才回过神来。

“陛下，该动身了。”

裴寂一步一步踏过石阶，穿过悠长的宫墙。大红的衣摆拖曳在他身后，金线钩织的九龙飞天潜在祥云间若隐若现。

墨发被高高束起，冠冕之上的红玛瑙珠链微微晃动，其后是裴寂俊朗的眉眼。那双凤眸没了平日的冷漠，取而代之的是极易察觉的笑意。

薄唇勾起微弱的弧度，他目光一直落在不远处那人的身上，脚下的步伐跟着一起不自觉地加快。

石阶的尽头，江绾卿便笔直地站在那里，她身着红袍明艳又耀眼。

在裴寂距离她还有几米距离的时候，江绾卿便伸出了手，“接下来的路，一起走完。”

触碰到江绾卿掌心的温度，裴寂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