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花把马玉芝拉到前面,介绍道:“这是我姐家西院的玉芝嫂子,我姐对她比对我还‘近面’呢!阑尾炎快要了她的命了,巴不得一下子剪掉才好!”
“这……恐怕不能……”李忠面露难色。
桂花用胳膊肘拱了他一下,连撒娇带耍赖:“李叔,你原本就能做,咋这么不爽快呢?我们这块儿的人又不是三头六臂,下不去刀子咋的?”
“我是真不想接这个活儿,再说了,不知根不知底的,能信得过我吗?不像在咱们那块儿,都是沾亲带故的,做好做坏都能担待。”李忠继续推辞。
“这话说的,信不着你,我在这儿嘎嗒牙玩呢?你那一身的本事,我没见过咋的?劁猪刀子一亮,哪个男人见了不赶紧捂裆?”
桂花不想轻易放弃,她从小跟李忠皮惯了,说话连搅带闹,一点不客气。
马玉芝也忙不迭地说道:“信得过、信得过。我来找桂花帮着讨这个人情,哪有怀疑你手艺的道理?”
见李忠仍旧没有答应的意思,又奉承道:“早就听说了,你做的阑尾手术,比卫生院的大夫不知强过多少倍呢!
人这玩意,说不禁钢,‘嘎’的一下就没了,说皮实,肠子都流出来了,洗吧洗吧塞回去照样能活,咱们这些土里刨食的,平时胳膊腿上剐去一块肉,都不带化脓的……”
马玉芝和桂花嘴炮二人组轮番上线,逼迫李忠接单营业,让他几乎没了招架之力。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突然,他一下子有了现成的说辞:
“可是,我也没带家伙式呀!总不能……”说着,下意识的斜了一眼炕上针线笸箩里的剪刀。
桂花见李忠口风有些松动,马上乘胜追击:“那咋办?叔,快想想办法,不然让文忠去糗一趟?要么就让玉芝嫂子跟你回山里,做完了再回来。”说完,急得在地上直走遛。
李忠见桂花恶皮虱子一样算是把他给盯上了,而马玉芝更是一副期待的眼神,自己被架在这儿,实在无法拒绝了,沉吟片刻说道:
“一会儿我去街里,找兽医站的熟人借一套吧!然后再‘淘动’点麻醉药、消炎药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