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长富咆哮起来:“够了,还有完没完?咋的?一个劲跟我叫号是吧?没有吉普车去送,是不是这学就不能上了?看看谁家孩子不是趟着雪走在路上?车一开到学校,就成新闻了,怎么就她搞特殊?”
秋丫大姑也急了:“不是要带上被褥吗?自行车又没骑回来,你让她扛着行李去吗?就算骑回来了,这么大的雪,路肯定也没压开。”
海棠怯怯地扯了一下母亲的衣角轻声说道:“娘,没事,我找三虎和刘忠学,让他俩帮忙把被褥带去学校,我跟秋丫依旧走小路就行。”
海棠小心翼翼的言行让长富有所触动,他想了想,对海棠说道:“现在着什么急?周日晚上大路肯定压开了,让你哥哥们早走一会儿,把你和秋丫送去学校。”
海棠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父亲竟然能够亲自为她做打算,而且无论哪两个哥哥去送她和秋丫,都让她受宠若惊。
一直以来,父亲和哥哥们为她做的事太少了,跟她说话的时候多数都是训斥的口吻,在这个家里,除了母亲,她惧怕所有人。
长富这会儿名气大着呢!是县里树立的典型,优秀企业家代表,还是省劳模,而且以不徇私、不受礼闻名。
他所管理的企业,用工量巨大,他又住在乡下,亲朋好友的常常会登门求助,托他找工作,哪怕是临时工也好,可以挣点现钱养家糊口,但是几乎都被他黑着脸回绝了。
他心里明白,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再想刹住就难了,所以不管亲疏远近,他都一视同仁,谁也甭想走他这个后门。
亲戚们在背后开始议论长富六亲不认,既然指望不上,就算你官做的再大,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看不起我,我也当狗屎臭着你。
……
周一快到中午的时候,班里的炉子上摆满了铝饭盒,有走读生中午带的饭,还有住宿生周末回家母亲给带的‘美味’。
因为饭盒太多,炉子上摆不开,又不能放到炉盖子上,那样用不了一会儿就糊了。
只能几个摞到一起,摆放在四周,还要不停地上下换位置,才能保证每个饭盒都能受热。
马上下课了,饭盒里的食物也已经热的差不多了,并‘咕嘟、咕嘟’地开始散发出各种香味,教室里瞬间变成了饭馆,同学们咽着口水,已经迫不及待了。
讲台上的老师一个劲的‘啪啪’敲黑板,警告同学们集中注意力,可是到了最后几分钟,他已经无法控场,同学们的眼睛虽然盯着黑板,可是心思早已不在了,老师只得匆匆结束本节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