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不同以往,忠厚父母跟着他们一起住,忠厚媳妇能够不起屁儿、还要每天张罗一大家子人的吃喝,多少有了点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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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忠厚父母在分家这么多年之后搬到儿子家来溜房檐,也会有所顾忌,对忠厚媳妇比从前客气多了。
忠厚是何等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透英子的心思?见老婆孩子把人家虐的可怜,心里不落忍,拿起一张大饼,一边用手撕扯着一边说:
“来,英子!吃一块儿尝尝,这几天你爹做饭,肯定是胡将就吧?”
忠厚媳妇眼睛死死盯着忠厚手里的饼,一边绷紧两片薄薄的嘴唇,一边在心里嘀咕:“死鬼,就你大方……哎呀!行了……行了,就把那小半块给她得了。”
忠厚举着半块饼叫英子:“给,快过来拿着。”
英子嘴里嗫嚅着:“我不要……我……吃过饭来的……”但手却很诚实,半推半就的上前从忠厚手里接过饼,躲在一边假意不饿的样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吃了起来。
……
马玉芝跟两个‘哭吧精’不在,家里清净了不少,王林吃完晚饭也不出去走东家串西家的喝茶蹭烟了,难得舒舒服服地翘着二郎腿躺在热炕头上遐想。
过了半晌,烟瘾犯了。用火柴盒糊的烟笸箩里,只剩下了一些烟沫子,实在挑不出一点碎烟叶子了。
掺杂着土糁子的烟面儿又不能卷成烟卷直接吸,否则会呛到嗓子眼里,跟吃烟面子没啥区别。
王林拿起烟笸箩筛动了几下,‘吧嗒’扔在炕上,在地上走了一圈又一圈儿,看到晚上剩的半盆苞米面粥,用手剜了一坨,掺到烟面子里搅拌均匀。
又四下翻了一通,连一嘎达纸都没找见,不禁嘟囔道:“作业本用完连魂儿都见不到,是直接吃了?”
然后从堆在柜子下面的一些蔫萝卜里,挑选了一个鸡蛋大小的,把里面掏空,再到院子里找了根空心秸秆,插在萝卜上,一个自制旱烟袋就做好了。
再把用苞米糊搅拌的半湿不干的烟面子装进去,然后用火柴点燃,一下接一下紧吧嗒嘴。
顺势把火柴棍也放进‘烟斗’里,让它多燃一会儿,免得烟沫子很快就熄灭了。
王林一根接一根划着火柴,抽着他的‘烟斗’,心里却在琢磨咋样才能让马玉芝快点回来。
她不在家,虽说没人磨叽自己,家里也消停了很多,可毕竟还要喂几个脑袋。
自己当个爹还凑合呢!又加了一角,委实不能胜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