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弃啥?谁没吃过?家里一摊子事呢!我可不想跟你一样,被媳妇整得茄皮子色,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帮人家干活吧!你们两口子回去脚蹬脚,连吃带喝的重归于好,我咋那没眼力价?”秋丫爹找借口。
……
王林两口子这么一闹一和,秋丫娘受到感染,更看开了许多:管他呢!走一步算一步,反正都这样了,干嘛跟自个儿过不去?
整天怨天尤人、草木皆兵的颓废下去,只能给家人带来更大的伤害。要是真觉得对不起身边的亲人,就该尽量让他们过得幸福,最大限度弥补亏欠他们的。
夜幕降临,窗外飘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北风狼嚎一般怒吼着。秋丫娘没有跟以往那样,每当风雪夜总是心神不宁,躺在热被窝里,不一会儿就踏实地睡着了。
一觉醒来,还没睁开眼,就闻到了一股药香。
睡了一晚的热炕,口干舌燥,秋丫娘清了清嗓子,秋丫爹听到动静,从灶房走进来说道:“醒了?看你睡得香,没惊动你,药快熬好了。”
“我这是怎么了?睡个好觉身子愈发的不想动了,看来人是真不能惯着。”秋丫娘说着,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秋丫爹看着两个孩子,轻声说道:“你躺着不动,两个小东西也跟着睡懒觉,甭急着起来,我先去一趟大姐家,看看石磨还在她家没?估计这会儿没什么人用了,家家都差不多做完豆腐了。”
昨晚下了有二指深的雪,覆盖在原来已经压得瓷实的冰雪上,踩上一脚,滑滑的,秋丫爹踯躅着走在上面,生怕一个不小心就会摔的四仰八叉。
到了秋丫大姑家,她家的儿子们正在扫雪,老大青松站在房顶,用攘场的木掀把上面的积雪推下来,老二和老三用簸箕在下面接着,满了就倒进菜园子里。
长富也已经放假,躺在炕梢行李卷上,翘着二郎腿,拿着一本书在看。
长富的铺盖从来不叠,早晨起来把被子铺平,连同底下的褥子卷到炕里靠墙,剩下羊毛毡,方便随时头朝里躺上去。
秋丫爹询问石磨的事,秋丫大姑说:“在仓房呢!昨个你二姐家用了,她家没地儿放,用完又送我家来了。”
长富见了秋丫爹,只点了一下头,依旧摆着架子,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起身去了西屋儿子们的房间。
但是不一会儿,手里竟拿着一叠崭新的十六开刀切纸走了出来,递给秋丫爹说道:“拿回去做抽烟纸吧!我那天见你用的报纸,那不串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