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胡子’也随后赶来,一边把鞋子故意灌满水‘咕叽、咕叽’踩着玩,一边走向长贵。
长贵看到儿子的头发已经被打湿、像个刚出壳的鸡仔,赶紧敞开雨衣,把他裹进怀里,只露出一双叽里骨碌的大眼睛。
秋丫娘听街上吵吵闹闹的,也想查看一下,刚出大门口,看到长贵正在跟忠厚和秋丫爹、王林等几个人比划着,赶紧扭头往回走。
‘三胡子’发现了秋丫娘,嘴里喊着:“二舅母,秋丫在家吗?”说着挣脱父亲的怀抱,紧走几步跟在秋丫娘身后。
秋丫娘在门槛上来回卡着鞋底上厚厚的泥巴,打心底不想让‘三胡子’来家里,可又没办法拒绝,只好闪开身子任由‘三胡子’进门上炕。
秋丫姐弟俩在屋里正憋的慌,这下多了个玩伴,立马兴奋起来。几个孩子在炕上跑来跑去,嬉笑打闹。
秋丫娘上炕整理被他们扒倒的被垛,看看‘三胡子’,再看看秋生。
这还是秋生自出生以来,首次跟‘三胡子’同框。也得以让秋丫娘仔细端详起两个孩子来。
秋丫娘把两张面孔反复对比着,努力回想‘三胡子’小时候的模样,在像与不像之间来回否定。
如果秋生跟‘三胡子’长得像,可为什么没听到别人说起过?可能大家自个儿的日子还过得‘光腚带围裙——顾前不顾后’呢!没那闲心琢磨别人家的孩子吧?
话说回来,真要有人发现他俩长得像,然后再大肆张扬,岂不更糟?
秋丫娘心里七上八下,里屋外屋不停地踱来踱去,不时把门推开一条缝隙看向外面,生怕长贵来找‘三胡子’,同时又希望‘三胡子’快些走。
过了好一会儿,发现长贵自己回去了,并没来喊‘三胡子’。
秋丫娘心里又嘀咕上了:他是不是心虚?是不是不敢走进这个家?不敢面对曾经作孽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