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不宣立即连同胆子一起放开,追上去:“有本事别让我逮着,逮着打不死你!”
两人小孩儿般,在并不宽敞的石屋里追逐起来。
因是半夜,百里钊没往外面跑,两人打闹一会儿,便被周不宣扑跌在床铺。
“看你还跑,”周不宣压在她身上,微微气喘,“抓到了吧?”
“嗯,抓到了,”百里钊毫不反抗,“所以你打算怎么罚?”
“罚~~”周不宣愣了愣,随后连忙松手起身。
真是疯了。
跟金暮黎、妘宇然在一起待久了,就忘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这里仍然是尊卑有别、见了皇帝官员、皇子皇女要下跪的古朝。
而非能和主席一起坐在平民客厅里谈话、听他亲切教诲的现代新社会。
百里钊一把拉住她,拽得她重新跌倒在自己身上:“还没罚呢,怎么就跑?”
“我……”周不宣的所有念头都在刹那间散尽,“还没想好……”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说,现在,该我找你算账了,”百里钊的指尖划过她的唇,“周不宣,以下犯上,该当何罪?”
周不宣想起身,却被禁锢,只好别开脸:“想怎么罚,就怎么罚。”
“好,你说的,”百里钊一个翻转,轻易将她侧压在身下,“那就等你睡着了再罚。”
周不宣:“?”
百里钊的手在她眼睛上轻轻一滑:“不许再说话,睡觉。”
周不宣忍了又忍,终究未忍:“在我们老家,只有对那些死不瞑目之人,才这样用手抹。”
百里钊:“……”
她那左手就像被烫了般“嗖”地缩回。
随后又使劲拍了拍。
啪啪几声后,仍觉不够,又像搓脏东西似的把手心里的无形之物连连往地上扫,还呸呸几声,再起身拿脚底往地面使劲跺了跺。
周不宣看着她的一连串动作,开始时惊疑不解,最后却眼眶暗湿:“百里钊,你……”
“谁都不能咒我们宣宣,本殿也不行,”百里钊取薄被将她胸腹盖上,“你先睡,我再批几本奏折。”
周不宣的眼泪缓缓憋回:“我觉得,可以为殿下安排一个专属客房。”
“不用,”百里钊一口回绝,“我就睡在你这里,挺好。”
好什么好呀,挤死了。
周不宣叹口气,却未说话。
人家公主都不嫌,她能说啥?
百里钊说等她睡着了再罚的话,她也没放心上。
现在不打不骂,睡着了还罚个屁。
然而她却不知道,蛊王在她会面梦公后,悄悄趴她头顶待着,使她进入深度睡眠,毫无醒来迹象。
“将她身体从内到外仔细检查清理一遍,除去所有可疑毒素,”百里钊眸光定定,低声道,“本殿不允许周不宣有任何异常,她必须健康活着,活得比本殿还久,还长。”
蛊王不待吩咐完,便从臀部出口钻入,并很熟练地奋力工作。
里里外外一通爬,半个时辰后,任务暂时结束。
百里钊俯身凝望,缓缓伸出手掌。
又半个时辰后,蛊王再次现身,用其特有功能,将周不宣皮肤上的所有深浅红痕一一消除。
被解开的内衫则以熟练手法重新穿好。
一切归于静寂。
再次打开奏折时,百里钊将随手放在桌上的青绿果搁嘴里轻咬。
真甜,真香。
如玉醴琼浆。
周不宣睡醒时,屋里已无百里钊的踪影,放在枕边那封写给阎奇琛的回信,却不见了。
“这家伙,”她笑了笑,自语道,“如今天下太平,整个人界都在按照预想轨迹发展,她却还是忙得像陀螺,没有多余时间可休息。”
“她若休息,不得安枕的就是你了,”金暮黎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将将一上午,整个京都就因新布告而全城沸腾,无数医师和学徒涌进未完工的医院门诊木楼。”
周不宣打开门,抬头看看天,竟已赤日当空,流金铄石。
今天怎么醒这么迟?
“不用怀疑,我就是目击证人,”未及多想,跟在金暮黎身后的妘宇然便眉飞色舞免费播报,“那场景,真是堪称一流拥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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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周不宣疑惑,“你不是……”
“我们昨晚连夜回府了,”跟在妘宇然身后的魏庭枝微笑道,“几日未归,家父很是想念弟弟。”
魏父让亲儿子接干儿子?那你昨天怎么不提?
周不宣想了想,便了然一笑,笑容颇有深意:“原来如此。”
妘宇然的脸颊瞬间爆红,抬腿就往魏庭枝鞋面上跺一脚:“咱们不是回去寄药方的么?”
魏庭枝微微垂眸,却对半只脏兮兮的灰尘鞋底印视而不见,表情亦保持原样,纹丝不动:“是。”
“我觉得还是让这俩走吧,”一个羞羞臊臊此地无银三百两,一个宠弟无下限配合演,周不宣故意痛苦扭脸,“简直没眼看。”
“听见没,”金暮黎斜睨二人,“快去做午饭。”
“不用做,我带了,”魏庭枝忙道,“你们梳洗完就能用膳。”
“哎哟,牙酸,”周不宣抬手捂腮帮,“才做两回面,就怕累着,赶紧买现成的糊弄敷衍。”
“别跟这杵着了,伤耳朵,”妘宇然将魏庭枝推走,“咱回屋等。”
周不宣、金暮黎大笑。
之后,一个旁若无人洗脸漱口,一个放松身体,靠在门框。
“你家百里钊可真行,”金暮黎看着白云树梢,“知道我们善水勤快,愣是把他堵在路上问能不能收徒,孤男寡女的,善水为了尽快结束窘境,只能毫不犹豫答应。”
周不宣差点被漱口水呛到。
她连咳两声,缓过来:“善水道长应该是打心里愿意的,毕竟他人那么好,不会思想狭隘到只把本事传给自己子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