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彪开门见山地说:“宗太守,鄙人奉都提调大人的命令前来,目的是要避开特铸银,恢复原来的结算方式,避免文登商行的巨大损失,还请对马方面全力配合。”
宗义成满嘴的苦涩,正一品的御营厅都提调,加左议政衔,比区区一个太守要高太多,对方无视了他对马国主的身份,直接用朝鲜官职来压他,他心中虽然不甘,但却毫无办法。因为双方军事实力相差太过悬殊,他除了接受这种略显屈辱的上下尊卑身份,别无他法。这一刻,他非常后悔接受朝鲜国君的官职任命,全然忘记了这个身份在以往的两国贸易中带给对马藩的便利。
“请顾总管放心,釜山倭馆的贸易,鄙国也有份,两家荣辱一体,文登商行的事情,就是我们对马国的事情,下官一定配合都提调大人。”
顾彪满意地说:“宗太守能这么想自然最好,倭馆的买卖做大,对你只有好处,大人临行前交代,只要事情办妥,除了贵国商人正常的盈利收入,文登商行每年追加二十万两白银,作为贵国官员的车马费。”
宗义成精神一振,陈雨的话不能不听,事情必须要做,但是能有额外收入自然最好不过。二十万两白银,对于完全依靠贸易收入的对马藩来说,不是个小数目。
他的态度愈发恭敬:“下官明白了,具体怎么做,请顾总管吩咐。”
顾彪转向胜井小次郎:“胜井馆守有些想法,我觉得不错,让他给太守说说。”
胜井小次郎有些尴尬,毕竟他还是对马藩的家老,宗义成是他正儿八经的主子,现在不得不听从文登商行的摆布,倒显得他像个吃里扒外的小人。
他谨慎地说:“国主,属下认为,幕府虽然用特铸银代替了庆长银,但是仅仅限于对马国境内,长崎那边还是用庆长银结算,我们可以贿赂幕府方面的官员,来个瞒天过海、偷梁换柱,把原本用于对马国的特铸银与长崎奉行所那边对调,把这批银子付给其他的外国商人,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宗义成心中一惊,这办法简单粗暴,损人利己,的确可以解决目前的困局,但是长崎那边的外国商人也不是傻子,事情一旦戳穿,幕府迁怒于对马藩怎么办?
他迟疑地说:“这么做的话,会不会招来幕府的迁怒?”
顾彪冷冷地说:“太守顾虑幕府迁怒,难道就不怕都提调大人的怒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