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蝶端来一盘果子,放楼初瑶和翩飞之间,每次听见翩飞的声音,忍不住出声:“怎能如此说公主!”
翩飞似没听见,锃亮的针从绣布下往上穿,眼睛认真望着,头不觉更低,针穿上来,差点直冲印堂,幸而她动作够快。
也是被吓一通,心里不舒坦,直接把绣具往桌上一甩,烦躁道:“你整日叽叽喳喳什么呀,还不是因为你,叫公主分了心,不然如何绣了这般久还绣不好!”
“啪!”她拍桌而起,指着彩蝶的鼻子:“整日什么都不做,你的手若是有你的嘴勤快,何至于还是个小小的三等丫鬟啊!”
这凌天邸的丫鬟还是有等级的,三等到一等逐次上升,彩蝶三等,翩飞便是二等,原来与彩蝶同等,但是翩飞更懂偷奸耍滑,因此升了一级。
起初楼初瑶也以为只是彩蝶性子软,后来才知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翩飞的话让彩蝶面红耳赤,她又羞愧又气愤,目光看向楼初瑶,想从她身上得到安慰,或是说翩飞半句也好,楼初瑶察觉她的目光,反而头更低了。
“本公主这鸳鸯好似又绣错了?”
见楼初瑶无动于衷,彩蝶终于受不住跑了出去。
翩飞才看向楼初瑶,认真看了看,冷不丁来一句:“不应该啊,公主擅长水墨丹青,竟然绣不好一副鸳鸯戏水?”
绣花和作画不都一样吗,不过是在布上作画,翩飞挠了挠后脑,不解。
楼初瑶拿针的手抖了一下,猛然刺中左手食指,拿来一看,豆大的血珍珠爬出,她一阵眩晕,砰的一下,人倒地。
圆凳被掀翻在地,擦过翩飞的小腿,她觉察一阵轻微的痛意,下一刻便惊慌起来,朝外大喊:“公主晕倒了!”
“又晕了?”林姑姑进来,看着地上的人儿,一阵头疼,又要拿针,时不时刺到手,一天晕三次,娇贵得很。
改日上报江尚仪,该叫她出出主意才是。
翩飞双手举起,她算是明白为什么楼初瑶这么久还学不会刺绣了,情理之中,情理之中!
临近傍晚,雨雾愈发重,凌天邸外白茫茫一片,看不清人,头顶的树叶丛若隐若现,似悬空而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