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酒回来后就看到了我留在他房间的照片,并对此表示了满意。
为了嘉奖我的表现,他决定将这些照片作为组织最优秀研究员的饯别礼。
而送出礼物这份殊荣,当然要由我这个始作俑者承担。
雪莉瘦了不少。
不知道是因为研究进度,还是得知了姐姐的噩耗。
她被反绞住手,带到别墅大厅。
过于纤细的少女手腕还是被勒出红印,像朵羸弱的百合花,如此被推到我的面前。
指尖布满伤口,有的是实验刀划伤的,有的是药剂烫坏的,本来纤长洁白的手上变得伤痕纵横,有的地方才长出新肉,便又被新的伤口给盖了下去。
我注视着那双手的主人,没有言语,压抑情绪,指尖发白的接过我手上的照片。
只看一眼,便忍不住的紧闭双眼。
“爱尔兰,是你做的?”她咬着牙,叫自己努力站好,通红的眼看向我。
“是你杀了我姐姐吗?”
“他们逼你做的吗?用谁做筹码?爱尔兰,告诉我!这才不是你主动想做的...”
我没说话,微微垂眸。
如果有机会,我本想告诉她,告诉她眼见不一定为实,告诉她要相信深海终有一日也会被阳光挥洒。
但我没机会去见她,出门的路被封死,再见面就是现在。
见我半晌不说话,雪莉终于后退半步,轻笑一下。
“我怎么可以相信你...”她呢喃,抬起眼,湛蓝色的眼睛像是裂开的湖泊,全世界珍宝都碎在此刻,“甚至告诉姐姐...说我相信你...”
“呵,骗子,都是骗子。”
她声音颤抖,却不再看向我,哪怕是愤怒的眼神,都不在分给我一个。
我想是被厚重冰层击中的家伙,有些难以呼吸。
口腔软肉被我咬出血,舌尖能感觉到那熟悉的咸腥味。
我上前半步,雪莉想躲开我,却被我强制抬起下巴。
我要那双眼注视着我,要她那双噙满哀伤绝望与怒火的眼睛只看着我。
“雪莉,你恨我吗?”
“明明是谁也不信任的孩子,却因为...甜言蜜语而已,我只擅长随便说几句,没想到你真信了这些话...呵。”
我看着她,透过她与未来的志保讲话,尽管那双眼恨不得将我杀死...
“恨我的话,就想办法报复我吧。”
雪莉,你要活着。
“就算你想杀死我,只要你能做到...”
我不知道你的未来会不会因为这段时间被改变,但我希望,你能逃走,能离开这里,去到那个安全的地方...之后好好活着,活到我能去你身边,告诉你一切真相的时候。
“就尽情的对我展开你的恨意吧。”
而在那之前,就用你对我的恨,坚强的活下去吧。
我轻轻拍了下她的脸颊,指尖划下...
下一刻,苍白女孩瞬间咬住我的手指,死死的,不松开,哪怕鲜血从她嘴角流出,殷红滴滴淌落在地,她依旧不松开,一双眼狠狠剜向我,像是控诉,像是懊悔。
我没动作,任由她咬住,直到莱伊皱眉把她拉开我身旁。
窗外刮着风,树枝都攒动,摇曳枝桠像夜晚庆祝的鬼影,呼啸风声是他们在做胜利的吟唱,砰砰,砰砰,是巨大的树枝在敲打着窗。
“你们该出发了,莱伊。”琴酒终于上前,压了压帽檐,皮鞋踩过我的血迹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