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先生并没有因为差点遇险而露出慌张表情,他面色沉着的推了下眼镜,一双眼在我们之间来回打转,随即任命般的叹了口气...
“如果来到这里的人...”他声音淡淡,如避世老翁,“都和你们一样,就好了。”
“不会有争吵和利益的纠纷,也不分外来者还是当地人...只是因为祭典而聚在一起,海面上回荡的只有笑声...”
温润面颊露出与之不相符的苦笑,“我们也不必如此...”
倏尔间,他猛拍向身后石壁,震颤再次袭来,这次,塌陷落在我和苏格兰脚边。
“爱尔兰!躲开!”
苏格兰的手瞬间松开,匆匆想将我推向一旁,却没来得及,巨大的声浪与石雨将我们包裹,混乱间猛然坠入黑暗深渊——
“究竟是神是人...”一条先生的声音越来越模糊,我仿佛是被埋入地底的植物,听不清他到底在说什么,“真相就在眼前。”
我还在下坠。
脑袋已经混沌不堪。
但有谁在叫我,叫我的名字,从小就拥有的那个名字。
我勉强睁开眼,世界是黑色的,却有人跌向我,努力伸手,终于拉住了我的指尖。
开始只一点点,勾住。
又瞬间将我拥入怀中。
熟悉的气息将我包围,就算下坠也不再可畏。我也紧紧抱住他,想替他挡下碎石和断崖...
...
...
就算一切都混沌失序,我也不会忘记怀中人。
是我从小就拥有的人。
诸伏景光。
#
我在思考一个问题。
刚刚往下掉的时候,我一直想和景光...苏格兰换过位置来,我在下面,起码能起到一个缓冲的作用,不至于让他摔得粉身碎骨,毕竟我是不怕死的。
但是哈,最后究竟是谁垫在下面落的地,我不知道,那时候我已经因为缺氧昏迷了...可如果让苏格兰看到我血肉模糊肝脑涂地还和他笑嘻嘻打招呼的样子...我一时分不清究竟是掉入深渊更可怕还是看到又死又活的我更可怕...
一簇火苗在我眼前绽开。
随之映入眼帘的是苏格兰担忧的脸。
“爱尔兰...醒醒!你还好吗?”
“我...咳咳咳...”我猛烈的咳嗽着,缺氧的感觉并不好受,但现在却呼吸顺畅了起来,我愕然瞪大了双眼,先大口呼吸了几下,继而看向那簇健康跳跃的火苗...
“这里氧气很充足。”苏格兰补充道。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没有一个变成碎开的烂水果...难道是我重生的能力还能有丝分裂?从那么高掉下来,不可能安然无恙...
似乎为了应验我的猜想,肋骨处猛烈的疼痛起来,疼的我到下意识咬到舌头。
“嘶——”
“怎么了?伤到哪里了?我看看...有没有流血?我包里有止血绷带,你等一下...”
我拉了拉苏格兰的胳膊。
“嗯?很痛吗?抱歉...我刚刚应该快点推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