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皱了皱眉,“...你没有吗?”
“没有...”
我好像听到身边人深吸口气,刚想问他怎么了,下一秒右边脸颊突然被人拽住,没好气的捏了几下。
“没有对接人你都敢直接进组织来?黑田警官就是这么把你派过来的吗?你可真是不怕死...”
“我也是第一次当卧底,不知道这些嘛...”
果不其然,零...波本这么谨慎的人,在没有弄清楚我究竟是真反水还是做卧底之前,绝对不会暴露自己的情况。
他在绑架我再到我苏醒的那段时间,肯定通过公安那边查到了我的信息,突然的暗杀,突然的死亡,在别人看来是没有问题,而在已经成为卧底、且无比了解我的他看来...
这一切都是伪造身份的前提。
我任由波本没完了的教训着我,毕竟是他,能这么快知道我的境况,倒也不出意料。
教训由他一声叹息结束。我感觉额头被轻点了下,随即手中便被塞进一个小巧的药盒,打开一看,里面躺着几颗长相不同的药丸。
“这个是?”
“长的、白色的那个是止痛药。”波本指了指,“先吃一颗,等下你跟着公安的人走,先去医院,再去...”
“我和公安的人走?”我皱起眉来,打断他的话,“这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需要做这种精密的检查,更何况我还要回组织。”
“你还回组织做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冷,注意到自己失态后,波本闭了闭眼,又恢复往日神情,压着声音和我讲,“琴酒想杀掉你,你原组织也已经失利,更何况,你连对接人都没有,出了什么意外...”
他像是想到什么,握紧了拳。
我知道他在想谁,那个半长发家伙的身影一闪而过。
唯一我没办法去阻止的死亡,研二死的太早太早。
半晌谁都没言语,狭窄的船舱内只留下寂静流淌,海浪的声音都无法突破这层屏障。
“不会的。”海风将我的声音带到他的身旁,波本闻言抬眼,那双眼早就学会了隐藏情绪与喜怒,只在黑夜中漂浮着浅淡的光,“我还要好多事情要做,所以,我不会出意外的。”
“意外不是你说不会就不会发生的。”他保持冷静与中立,对我自信的话语给予反驳,“危险与死亡,在组织里,是不可避免的。”
“我知道,但你们不也更清楚吗?”我看向他,风拂面,吹起凌乱的头发,“可你们,不也是义无反顾地进入组织了吗?”
“对接人不是什么问题,真的,我不骗你。”虽然不知道黑田再醒来是什么时候,但我对这位似乎同样知晓世界真相的人有着一定信任与信心,“而我也会创造独有的价值,让琴酒接纳我...”
“我不需要你过多的保护,因为我们...”眼睛在黑夜闪烁,波本终于看向我。
“从来都是并肩行动的,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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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格兰和莱伊赶回组织别墅的时候,琴酒的酒杯还是满的。
流淌的暗红色液体,在昏暗的别墅中发出轻微的声音。持有者那张冷峻的脸上难得露出好心情的神色。
他轻抿一口红酒,眼光扫向面色不善的苏格兰。
“顾问她...”
“别着急,苏格兰。”
琴酒声音宛如大提琴,在空荡的别墅主厅回荡,唤起无数死在此处的幽灵,伴随着窗外月色朦胧,飘飘然落在尘埃之中。
苏格兰不动声色地咬了咬牙,脚步微动,拳头紧握又松开,终于还是驻足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