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一下子静了下来,暖暖的熏香被烘着在屋内四散开来,江姝静忽然皱起了眉头,耸起鼻子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嗅。
冷冽的冬日寒夜气息散尽,江姝静竟然嗅到了丝丝缕缕的血腥气,不止是自己身上,还有这空气,更浓重的在......
江姝静目光落在帷幔里,皱紧了眉头缓缓撩起帷幔,伸手去掀姜荷绮身上的披风。
“掌事,还是奴婢来吧!奴婢更有经验。”
小宫女不知道什么时候端着一个黑木托盘站在了江姝静身后,上前一步将托盘塞到了江姝静手中,跪坐在床榻边,轻手轻脚的解开了披风,露出里面几乎碎成了布条的外裳。
脱下外裳之后,江姝静看清眼中景象,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姜荷绮的内衫都浸透了血,有些血迹干涸的地方紧紧的贴在了肌肤上,透出里面纵横交错的伤口来,还有些地方仍旧有新鲜的血液在冒出,染出更深的颜色。
若非亲眼所见,江姝静实在不敢相信这是一国长公主的样子,简直比她最难的时候更惨不忍睹。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血衣一样的内衫被小宫女拿剪子一点一点剪碎,而后轻手轻脚的将布料从姜荷绮的后背肌肤上揭开。
纵然小宫女已经千小心万谨慎,可到底还是难免会撕扯到姜荷绮的肌肤,原本已经凝结的血迹被重新撕扯开,翻出血生生的皮肉来,新的血珠从皮肉里渗出来,越发的血肉模糊。
江姝静看着看着眼眸渐渐的变得幽深,托在托盘下面的手也渐渐用力,压低了嗓子怒声问道:
“是谁?”
小宫女颤抖着手继续替姜荷绮整理着衣服,垂着头一声不吭。
江姝静忍了再忍,终于在小宫女将姜荷绮后面的衣料尽数处理干净之后,蹲下身子一把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头来面对着自己。
在撞进小宫女盈满了泪水的眸子时江姝静愣了愣,手上的力道也不由自主地松了两分,可心中的怒火半分不曾消减:
“你们到底带着殿下去了哪里?是谁,是谁把殿下折磨成这个样子的!”
小宫女贝齿死死咬着下唇,垂眸眨眼间泪水扑簌簌而下,混着唇边的血珠滑落到江姝静的虎口处,可她还是半个字也不肯吐露。
就在江姝静控制不住情绪的时候,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上传来:
“你别为难她了,她是不敢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