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姜何深的抱拳致歉,江姝静微微侧身避开了这一礼,轻声细语道:
“无妨,二公子快人快语,姝静不会放在心上。”
姜何深仿佛并没有听出江姝静淡淡的机锋,灿然一笑,在阳光下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
江姝静看着他这样干净纯粹的笑容微微发愣,年轻的公子……,不,准确的来说应当是年轻的少年眼神干净透澈,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像是一汪浅绿色的水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忽然的,江姝静觉得这才是姜何深,这才是最原本样子的姜何深。
这样的姜何深,和江姝静脑海记忆里那个好奇懵懂的小公子逐渐重合。
因为好奇,所以就那样直白的走上前来低头去看。
不需要顾忌世俗和他人的眼光,只为自己的本心而活。
这才是姜何深,而不是那个在宴席上与舅父把酒言欢的贵客。
江姝静一时看得有些呆了,直到姜何齐一声轻轻的咳嗽才唤回了神思。
姜何齐的眸子很淡,可望过来的眼神却是幽深,瞧着江姝静幽幽道:
“我这个弟弟言语无状冒犯了姑娘是个莽撞人,可也不是个爱信口开河浑说的。那夜姑娘站在李府门前,面容隐藏在夜色下,气质幽微如同山谷间一株抽条的兰花,叫人望之忘俗。”
姜何齐的目光在江姝静涂得黝黑的脸上一触即离:
“姑娘此刻瞧着,的确大不一样。”
姜何齐的声音缓缓的,语调悠悠的,可却透露出无穷的试探。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试探江姝静了,可那日借着酒醉轻浮,却也没有发现异常的地方。
可他此话一出倒叫江姝静一直提在胸膛里的那颗心放了下来。
若是有真凭实据,姜何齐就不会再次出言试探,既然没有真凭实据,那她大可以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看来,师父的手艺远比她们以为的还要精湛。
江姝静忍不住抿唇莞尔一笑,眼中流露出稀碎的光来。
与她相对而坐的姜何深皱起了眉头,一时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抬头看了一眼姜何齐默默地将话又咽了回去。
转头盯着那双波光潋滟的眸子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