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嘞好嘞。”
老鼠鼠应承着,思量下后道:
“咱们嫁亲队伍走得慢,找个兄弟姐妹给你们指路可好?”
“那就让新娘子来指路吧。”陈易道。
老鼠鼠脸色一僵,本还想把人引到别处去,可不曾想这人心眼这么多,竟然给防出去了。
但事已至此,为了整个鼠群的安危,老鼠鼠只好答应下来道:“好好好…就让新娘子来给你们指路。”
接着,一群老鼠转过身来围起了被定在原地的大猫,它们并没有急于下手,而是先爬到大猫的后脖颈上,而其他老鼠则按住大猫的四肢。
等定身咒解除之后,老鼠鼠朝大猫喝声问道:
“俺们今日要嫁亲,你为什么拦路?!”
动弹不得的大猫朝它们哈起了气:
“猫吃老鼠,天经地义!”
“敬酒不吃吃罚球,来人啊,咬瞎它一只眼睛!”
老鼠鼠一声令下,一群鼠鼠便摩牙擦掌地包了过去。
“爹爹,爹爹!”
这关键时候,是小鼠女从轿子里冲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竟猛扑到大猫身前,
“不要打它,不要打它!”
鼠群们一时都惊愕住了,看到这一幕老鼠鼠也是面色发僵。
“嘛情况?嘛情况?你护着猫干什么?”
一个鼠鼠尖叫着说道。
老鼠鼠指了指大猫怒吼:
“你是不是威逼了俺女儿,只为将俺们一网打尽?!”
大猫被人怒骂了一通,嘶吼道:“我若将你们一网打尽,早就出手了,还威逼了你女儿做什么?”
老鼠鼠喝问道:“那俺怎么想不懂她会袒护你?”
“因为我跟你女儿偷情啊!”大猫反吼了回去,“你肯定想不懂啊,我跟你女儿偷情我会告诉你吗?”
吱?
众鼠鼠们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陈易感觉到肩膀微震,还听到“嘶”的一声。
侧过头才发现,殷惟郢也倒吸了一口凉气。
惊骇肃杀的气氛被烘托了一番,只见小鼠女扑到大猫身上,说它们是真心相爱。
接下来的事就不必多言了,无非就是违背父母之命,许下山盟海誓,最后闹得一地鸡毛,老鼠鼠既不忍心把女儿捉回去,但哪怕是想成全,无常爷那里又不能交代。
这时,陈易开口道:
“无常爷那里我们两个过去就是了,反正你们让新娘子把我们带过去就是了。”
此言一出,老鼠鼠左思右想了好一会后,见女儿如此执意,吵吵嚷嚷了一通后,还是答应了下来。
老鼠鼠道:“那就拜托小哥小妹了。”
就这样,陈易和殷惟郢跟着小鼠女和大黑猫一起踏上剩下的路。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老鼠鼠脸色愁苦,苦得眉毛都白了。
它转过头,对一众送亲的鼠群们道:
“父老乡亲们,都散了吧,女儿不孝,俺也是没用货,给大伙添麻烦了。”
殷惟郢回过头,远远看去,那老鼠鼠的身影好像佝偻了许多。
这一幕印入殷惟郢的眼帘。
哪怕一路走到山洞里稍作歇息之时,
殷惟郢也没能忘却。
她没来由地想到自己父王。
那时自己是不是也让父王难做了?
山洞之中,殷惟郢的眉毛微垂了下来。
修仙需远离世俗红尘,所谓亲情不过是七情六欲中的一种,本来也是割舍之物,可自从跟陈易招惹上一块以后,与红尘的牵绊便越来越深了。
惆怅思绪间,殷惟郢感觉自己的衣领被扯了扯。
转过头,便看见仍然化作老鼠的陈易盯着自己看。
“把我变回去。”陈易淡淡道。
人有人言,兽有兽语,可化身为兽的人,既懂人言也懂兽语。
如今在山洞里,那小鼠女和大黑猫都被请了出去,它们也乐得找个别的地方如胶似漆,彼此相约翌日一早再会面。
殷惟郢侧过脸去,本想吐出一个“解”字,可瞧见他现在这副模样,心念一动道:
“不解。”
陈易怔了怔,平日里自己要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没想到这时殷惟郢竟一反常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