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长子既没有吐血,也没有被刺穿伤口。
他…漏气了。
整个人的身形瞬间萎缩了起来,像是从立体变成平面,原本养尊处优的光滑肌肤,也成了薄薄泛黄的宣纸。
纸人?!
殷惟郢的眼眸惊骇地瞪大起来,她喊了一声:
“幸哥儿!”
王长子的身影停了下来,面目惨白着,身形伴随着这一刀,崩裂出一条条裂缝,好似瓷器般要碎裂开来。
他的喉咙里,嘶哑地喊了一声:
“姐姐…”
殷惟郢手中桃木剑坠地,伸手想要抓住殷幸。
然而,她的手落空了,
只见殷幸越过了她,朝着那敞开的棺木而去。
濒临破碎之前,他想要碰一碰棺中的女子,伸出的手却一点点化作了碎片……
下一刻,他的身形兀然崩碎。
地面上,
唯剩凌凌乱乱的碎纸团。
一切归于寂静,清冷的月色拔出了层层山峦的森寒。
殷惟郢的指尖僵住了,她定定地站在原地,眼眸撑大停滞着。
陈易侧过头,看见煞气朝着棺木下方汇聚而去,朝着某个源头,这棺木安葬的地下,似乎还有空间。
确认再无危险,他拧回头,快步走向了殷惟郢。
“鸾皇。”
伴随着这一道声音,殷惟郢才回过神来,她双腿发颤着,上前走了两步,却朝前跌了过来。
陈易两步上前抱住了她,女冠软倒在他怀里,面无血色靠在肩膀上。
“他…他……”殷惟郢恍如隔世地颤了好一会声,“他怎么…会是纸人?”
陈易看着那落在地上的碎纸,默然不语。
他知道殷惟郢的出现很蹊跷…
甚至还怀疑过殷惟郢是纸人…
可眼下,另一个耸人听闻的猜测却慢慢浮出水面,
不是殷惟郢是纸人,
而是景王府的其他人是纸人?!
但猜测只是猜测,陈易也不能确定,而唯一可以确认的事,王长子成了地上散落一堆的碎纸。
女冠在怀里颤抖着,陈易把她搂紧了些,想要以此宽慰她,她没有停住,反而颤得更厉害了。
这时,陈易才后知后觉地记起,自己是她的无明。
她本来就惧怕自己……
他张了张嘴,滞涩了好一会,才终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