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练多少年刀,便敢说枪不行了。”
“是伱的枪不行。”胡佑行缓缓起身,挥手止住身后汉子们说话。
“一双好嘴。”
李文虎扔掉一杆枪,双手握住余下那杆。
“一柄好刀。”
胡佑行单手提柳叶刀。
先前听了李文虎的那一番话,陈易多少猜中胡佑行转枪为刀的端倪。
胡佑行入南疆后,习得上乘刀法,弃枪转刀,此番比武,意欲以刀法破去枪法,不仅是要杀死眼前这个老人,还要将他的武学理念一并击溃。
李文虎提枪跨脚,虎视胡佑行,道:“丹阳杀虎枪,李文虎。”
胡佑行上前,提柳叶刀,眼神凌冽道:“朱山郑家刀,胡佑行。”
各报师门,武人比武而已。
话音落下的一刹那,
李文虎提步出枪,枪风凌冽,直直刺去。
胡佑行脚尖一点,微抬刀欲别住此刺,李文虎手臂猛力一收,一旋,改刺为挑,柳叶刀反而将被一挑别开。
值此际,胡佑行旋动身形,直冲而去,柳叶刀巧妙的避开挑击,老人咦一声,旋即大枪游走,如影随形,罡风凶猛,然而每一次出枪,都一一落空。
大枪无论是刺、挑、劈,都捉不住刀影。
胡佑行欲倚仗身法进身出刀,老人边退边收枪,游刃有余,而后捉住空隙,凌然出枪,炸响声骇然爆发在擂台之上,引起重重惊呼。
胡佑行又能如何,不得不避。
缠斗始终无果,二人几乎同时后退丈余。
“好刀法,可惜不伦不类。”李文虎道。
胡佑行不答。
“还没练到家。”李文虎笑道。
那离得近的军中士卒听到,纷纷一片嘘声,如海潮滚动,更多的嘘声惊起。
然而看台之上,安南王眸光里有略微的凝重。
表面上二人刚刚不分胜负,然而老人倚仗枪长,令胡佑行一刀都不能出,再多身法,再好的刀,不敌一寸长一寸强之理。
胡佑行闭目吸气,重摆架势,步法玄妙如蛟蛇,游刀而去。
李文虎重提一口雄浑气机。
练枪四十年。
“教你点新东西。”
李文虎挪脚一步,身先动,飞冲至前,霎时收枪,止步抖枪,手臂青筋暴露,骤然枪下,劲风割出大地半尺裂痕,至刚至烈的霸道一枪。
拳怕少壮,棍怕老郎。
而棍法从来得低枪法一头。
枪如飞箭,牢牢锁住胡佑行换步的空隙,胡佑行举刀就挡。
砰!
刀枪撞击之声,几乎震耳欲聋,竟短时间压过了人群的声浪,其中力道反震可想而知。
然而胡佑行死死握住刀柄不放,虎口开裂出血,仍一声不吭。
他马上换刀到另一只手,不管不顾地欺身上前,刀罡磅礴得势不可挡。
老人冷笑,用枪杆横拍腰身。
胡佑行吐出一口鲜血,柳叶刀掉地,身体夸张地弯下,整个人死撑不跪。
那帐篷内的军中汉子,瞬间把心提到嗓子眼,胡佑行武功几何,他们怎会不清楚,纵刀法天然就输枪法一头,然而谁都没想到,胡佑行竟会如此狼狈,只出到一刀,却被硬生生打断。